“知道倒是知道一點,”張嬤嬤嘿嘿一笑,想起了自己房中的兩百兩銀子,“這丫頭若真是異想天開,出了府,去看她那半死不活的堂妹,倒還真是件有趣的事。”
文嬤嬤聞言換了一個姿勢,張嬤嬤想著趁熱打鐵,上前說:“如今這翠琉丫頭鐵定討不了好去。我這兒還有一件事,不知道文姐姐怎麼看。”
“哦?”今兒張嬤嬤賣了文嬤嬤一個人情兒,文嬤嬤倒是能聽張嬤嬤說上兩句話了。
“咱們這院子,到時候定要進了新夫人的。這話,也是我只敢和文姐姐說,文姐姐可別怪罪。若是日後的新夫人像前頭那個的性子,倒是個好拿捏的。只是,畢竟是個相看,日後少夫人的性子是個什麼樣的,誰也說不準。
日後這岳家必定是大公子的,這夫人的權力再大,終究還是要落到少夫人手上,姐姐說是不是這個理?”張嬤嬤一邊觀察著文嬤嬤的面色一邊說。
“張妹妹,你我不過是奴婢,主子再是個什麼樣兒,都是伺候的份兒。張妹妹這是在擔心什麼?”張嬤嬤聞言暗罵老狐狸果然滴水不露。
心中便有些怯意。但是一想如今的大好機會日後可是再難得,於是咬咬牙,繼續說:“文姐姐,咱們自然是為奴為婢的,為主子鞠躬盡瘁是分內之事。妹妹如今有個好打算,想說與姐姐聽聽。
咱們大公子如今畢竟是年歲上上去了,別家的公子這個年紀都是滿屋的小哥兒姐兒的,日後新夫人進門自然是要卯足了勁兒為咱們岳家傳宗接代的。
但是可沒說哪家的公子是少了人伺候的,正房夫人不能伺候,與其讓外頭的狐狸精們佔了便宜,不如咱們來個先下手為強!”
文嬤嬤聽到這裡心中瞭然,這件事她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畢竟她認為成算不大,放幾個姑娘進來賭主子的心意?但是文嬤嬤聽到這裡又有些猶豫了,她之前之所以躊躇,是因為她的孃家沒有能夠得上的人。
如今這張嬤嬤說出來,是有人選了?
張嬤嬤看見文嬤嬤臉上的神情變來變去,就知道自己的話起了效果,趁機又說:“妹妹這也是為了姐姐打算,若是日後的莫說如夫人,就是通房丫鬟能和咱們這些老婆子有些恩情在,日後咱們在這宅中可不就更順手了?”
“前兒的翠琉你可是看見了,你口中的姑娘可不要是什麼來路不明的野丫頭,沒得要丟咱們岳家的臉。”
張嬤嬤聞言喜不自勝,說:“文姐姐可別擔心,這可都是我家中精挑細選來的,個個兒的模樣都是頂好,年歲又不大的,都是知禮的,就盼著姐姐能給開個恩,放她們一條路。”
文嬤嬤笑了笑:“你孃家的丫頭?怎麼,咱們為奴為婢的,你還有孃家?”
張嬤嬤聞言愣了愣,文嬤嬤這句話可以說是極盡無禮,但是這時候張嬤嬤有求於人,
只好賠笑說:“說來也是,是我那死鬼家中的人,前些日子過來兩個姑娘,認了我做乾孃。如今都在家中學規矩呢,日後用處多著呢。”
“唔。”文嬤嬤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張嬤嬤原以為勢在必得,但是如今又有些忐忑。不得不說,文嬤嬤能爬到如今的位子,對於把握人心還是比張嬤嬤高上一著。
她正在思考如何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利益最大化。若說張嬤嬤招來的人,她定是看不上的。
這個老婆子沒見識,岳家這樣的人家,若是要抬如夫人,哪裡輪得到鄉野之間的野丫頭,要也是定是要小戶人家養出來的能見人的。
但是萬事有時候也不是那麼絕對,何況後宅的變向誰也料不到。放眼閔城,哪裡還少了丫鬟爬了老爺的床,和夫人分庭抗禮的?
張嬤嬤的主意,並不是不能一試。左右自己沒什麼損失,只是搭把手。“都是好丫頭?”文嬤嬤問。
“可不就是,妹妹我可不敢說半句假話。”
“那就挑個時候帶進來我瞧瞧。”文嬤嬤說,想了想,又補充說,“就是這陣子,主子多了,奴才也是要多的。你好好調教你說的兩個丫頭,莫要到時候出來丟了咱們兩個老婆子的臉。”
“好嘞。”張嬤嬤趕緊答到。
兩人謀劃完以後,文嬤嬤就起身說:“夫人那裡還等著我伺候,我得先去瞧瞧,至於翠琉的事,你得了我的話,就去辦吧。”
張嬤嬤得了話,大喜,帶著人就去堵門。
但是張嬤嬤畢竟也不能真正確定翠琉是跑出了府,所以只是指著手下的人在各個門蹲著,一有訊息就來報。
話說翠琉與梨雙兩姐妹就這樣靠著,直至過了中夜,梨雙見床上的劉矩睡死,才放了翠琉出來,二人依依惜別,翠琉抱著梨雙,緊緊不願意分開。直到出來之後看到仍在等候的夏二,翠琉笑了笑,說:“多謝了。”
夏二的精神極好,說:“客氣了。你妹妹如何?”
“不過是人言傳說,倒沒什麼擔心的。”
夏二聞言皺起了眉,方才他分明聽見了掙扎的聲音,還有兩姐妹痛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