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琉看見梨雙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那劉矩卻絲毫不憐香惜玉,如今梨雙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翠琉死死地摳著櫃子的縫兒,看著屋中的男人施暴。
翠琉不是沒有想過殺死眼前的男人,然後和梨雙一了百了。但是她想起了梨雙堅定的眼神,自己不想要命,但她不能貿然將梨雙也拉下水。
夜光中梨雙的身子潔白,像是一塊兒美玉,但是在那個男人的手中宛若明珠蒙塵,翠琉看得目眥欲裂,手指甲扣在門縫之中,生生摳出了血。直到劉矩心滿意足之後,躺在床上倒頭就睡,梨雙起身輕輕敲了敲,低聲說:“姊姊。”
翠琉從櫃中伸出手,輕輕地握住梨雙的手:“梨雙,你想活下去嗎?”
梨雙將身子緊緊地靠住,翠琉感覺到手中的手在緊緊地反握自己的手,一股溫暖而汗溼的感覺蔓延開來。
“姊姊,我想活下去。我想明白了,我要好好地活著,活到自己能夠手仞害我們姐妹的敵人的那一天。”梨雙的聲音輕不可聞,但是翠琉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活了起來,在血脈中奔騰。
翠琉也握住梨雙的手:“梨雙,我也會陪著你好好活下去,我不信蒼天無眼。”
巷子深處有更夫敲打的聲音,還有不知是什麼時候落單的雀兒在尋找自己的夥伴,一切聲音都是淡淡的,連兩人的呼吸都是淡淡的。
翠琉感受著這漆黑一片,她相信,自己會永遠記住這一天,這一刻。
第二日一早文嬤嬤發落了給她打水的丫頭之後,就遣人去聽雲居打聽。文嬤嬤用過早點之後,回來就看見跪在地上的小丫頭。
文嬤嬤到了一杯茶,就坐在自己的房中,看著那小丫頭說:“可是打聽到了什麼?”
小丫頭一早就被文嬤嬤打了一耳光,這會抖得渾身如同篩糠,說:“回。。。回嬤嬤,聽雲居倒是沒什麼異常的。”
文嬤嬤冷笑了一聲,說:“你可是打聽清楚了?”
小丫頭不敢大意,說:“嬤嬤,奴婢卻是打聽清楚了。”
文嬤嬤不緊不慢地喝了一杯茶,正要說話,只見窗外閃過一個身影,那人一進來就滿臉笑意,口中說:“這丫頭蠢笨如牛,自然是打聽不出什麼了。文姐姐可莫要再問。”
文嬤嬤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前的來人,說:“怎麼,你這是有什麼訊息了?”
來人正是同在正房伺候的張嬤嬤,只是張嬤嬤並不是嶽夫人近身伺候的,在府中比文嬤嬤矮上一截。文嬤嬤倒是對這個張嬤嬤沒什麼好印象,當初張嬤嬤想借著女兒上位,文嬤嬤心中就有些不滿。在文嬤嬤看來,張嬤嬤的女兒早早地死了,也是一件為岳家減了不少麻煩的好事。
張嬤嬤卻不知文嬤嬤心中所想,前些日子發了一筆橫財,她正春風得意。正巧她母家有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拜了她做乾孃,張嬤嬤這幾日正往月婆子處去得勤,昨日就被她得到了一個好訊息。張嬤嬤揮揮手叫那小丫頭下去,文嬤嬤不動聲色,只當做沒看見。
如今張嬤嬤謀劃的事情還需要有文嬤嬤的幫助,所以有心討好文嬤嬤,上前為文嬤嬤添茶,文嬤嬤推脫一番,只又低頭受了。
張嬤嬤見文嬤嬤沒有趕人,便坐下來,笑著說:“老姐姐這些日子可是越發得夫人的倚重了,聽說,昨兒還親自去月婆子處給夫人取藥。咱這府中啊,也只有您,夫人才敢放心哪。”
文嬤嬤聞言皮笑肉不笑,說:“你這可就是大大恭維我了。咱們都是伺候夫人的,夫人不過是看著我這老婆子還順眼,順手賞口飯吃罷了。”
張嬤嬤見自己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心中將文嬤嬤狠狠地罵了一句,只是臉上依舊笑著說:“姐姐伺候夫人這些年,勤勤懇懇,咱們這些沒得夫人倚重的,自然就只有羨慕的份兒了。”
“唔。”文嬤嬤耷拉著眼皮。張嬤嬤見這老女人油鹽不進,只好在心裡斟酌一番,開口說:“咱們這府中啊,一向都是太平的。都說是夫人管制得好,也是咱們為奴為婢的福分。如今哪,只盼著有新的少夫人進門,也好是為咱們夫人分憂。”張嬤嬤頓了頓,又說:“只不過啊,咱們這府裡畢竟是大戶人家,夫人就是再賢惠,恐怕也有照管不到的地方啊。”
文嬤嬤聽張嬤嬤的話中有話,稍稍抬了抬眼皮說:“這麼說,你今日是特意來為我說事情的?”
張嬤嬤一看有戲,湊近了文嬤嬤說:“老姐姐啊,您是知道,咱們啊,在這府裡當了大半輩子的差,什麼事是沒見過的。這府中平平順順的倒還好,咱們也容易。怕就怕有些宵小之徒要在府中興風作浪啊。”
文嬤嬤閣下差別,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了嘴,才說:“怎麼,莫非咱們府中還真有你說的什麼宵小之徒?”
“嘿嘿。”張嬤嬤忝著臉笑笑,說,“我這裡得了個訊息,只想說給老姐姐聽,不論是不是什麼宵小之徒,只管老姐姐來說。”
“說。”
張嬤嬤又挪了挪椅子,說:“如今在聽雲居伺候的那個老姑娘翠琉啊,昨兒,我手下的媳婦可是看見了她往月婆子處去了不少時間,不知在裡面嘀嘀咕咕地說了什麼。老姐姐您知道,這月婆子若不是夫人少不了她,這樣來路不明的人,豈容她在府中放肆這樣長的時間。後來啊,我就找人悄悄地看著這丫頭,只見這丫頭天兒擦黑進了屋子可就沒出來過。那燕小姐,昨兒我可是聽說了再燕二小姐那兒,回來的婆子說,在燕二小姐那兒可沒見什麼翠琉的影子。我估摸著,這丫頭八成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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