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你,會是我的妻。”
迤邐燈火中,男子俯身緩緩說出了這句話,在身下熟睡的女子額上印上一吻,那吻輕得像那夜的風,沒有痕跡,但是足以擾亂一室花香。
正是良辰美景時。
燕綰沒想到自己這樣就容易醉了,想過來時,有些頭疼,自然是先看見了翆琉。
翆琉瞧見她醒了,就開始絮叨了:“小姐昨夜可是醉得厲害,奴婢原以為您只是多喝了幾杯不礙事,沒想到奴婢回來的時候您已經在榻上睡著了。幸好一路上您自個兒回來沒出什麼事,奴婢要是早知道您醉得這樣厲害,說什麼也不敢離開小姐半步的。”
燕綰皺著眉想了想,倒是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當下放下不想,就用清茶漱了口。見天色已經不早,便問:“父親呢?”
“燕老爺昨兒就來了,看見小姐您醉了,吩咐了幾句就回去了。今兒一早也過來了,小姐您還沒醒,吩咐奴婢您一醒就通知他。”
燕綰想起來昨夜自己離席時燕聞正在和嶽莊主拼酒,既然他昨夜還能過來,看來戰果還是不錯。
燕綰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宿醉之後,臉色有些蒼白,便抹了些胭脂,往燕聞的院子去。
嶽莊主在御下方面實在算不上是嚴厲的家主,雖然嶽夫人一向嚴厲,但是嶽莊主的歸來還是讓莊中增添了不少生機。
璽尓閣中燕聞正在和燕染趴在一起,燕綰走進一看,果然是燕染正拿了幾張地契在跟燕聞炫耀,燕聞的眼中大有讚賞,大抵是覺得女有父風。
燕綰走上前哼了一聲,燕聞才像剛剛看見她,說:“哎呀,是綰綰呀,可好了?”
“爹爹昨夜拼酒可是大獲全勝呀。”
燕聞笑了笑,將燕染從膝上抱了下來,燕染趴在他膝頭上,眼兒瞧著兩人。
燕聞淡淡地開口:“我這次耽擱了這樣久的時間,是去了一趟江南。據你母親所說,你舅舅當是在昌明之亂之後被送去了江南,這也定是當年宋家二老的本意,但是你母親早早進宮,對於後來的安排也不是十分清楚。這些年,我順著你母親的意思派人往江南,連鋪子都開了好幾家了,
總是沒有線索,這次我在中途收到了一個訊息,在江南那邊的人傳過來話說,當年你外公外婆在江南的內應竟然在陰差陽錯之間因為犯了事,幾乎是在昌明之亂的同時就家道傾覆。那邊的人查過之後,說,你舅舅當是不可能在江南。”
燕綰皺著眉聽完,沒想到是這樣的訊息,這麼說,燕家這些年的努力完全就是找錯了方向?
燕聞也皺著眉,說:“恐怕,當年途中有變,你舅舅並未被送往江南,抑或。。。”燕聞沉了沉聲音,“就在京城也未可知。”
燕綰驀地站起身,面上的神情似是不可相信:“當年幾乎都是滅九族的大罪,舅舅若是在京城,如何能夠保得性命?”
兩人都皺著眉,的確都想到在當年那樣環境之下,宋家的幼子當如何逃過滿城的搜捕?抑或。。。早已經殞命?
燕綰不敢想這樣的可能,好在燕聞又說:“於是我便親自過去了一趟,驗證這樣的說法。綰綰,看來我們有必要再將當年的事情完完整整地查一遍了。”
“但是,父親。。。”燕綰擔心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燕聞擺手:“無妨,這次我會加倍小心,定然不會再重蹈當年的覆轍。”
聞言,燕綰只能作罷。
只是,時隔十幾年,這樣的事情查起來談何容易。這時候,燕聞卻又像忘了在討論這個嚴肅的話題,湊近了燕綰說:“綰綰啊,為父聽說你要在你嶽伯父的壽禮上獻藝?”
“爹爹胡說,是那個嶽文裕自作主張。”燕染適時為姊姊辯解。
“哦?”燕聞對這種事瞬間來了興趣,問,“這和嶽文裕有何關係?”
“父親,您知道那個喻祖安的孤譜吧?”燕染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那個為父自然知道,只可惜若是前朝也有人能有一本阮曲孤譜,為父那才寶貝呢。”燕聞惋惜。
“嶽公子要女兒演奏喻祖安的古曲,為嶽伯父獻禮。”燕綰說。
燕聞倒是大有興趣,說:“如此甚好呀,嶽兄也十分喜歡音律,你若是送別的,他也未免看得入眼,如今投其所好,也是件好事。只是。。。”
燕聞賊兮兮,很快抓住了重點,“女兒啊,那嶽大公子為何要送你一本這樣的曲譜?昨兒,為父看他待你似乎有所不同呀,連棋局都盡力想讓,別是想取你進門做二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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