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闆話還沒說完,站在後面一直拿著帕子哭得都快站不住的岑夫人便撲上來,撲通一下跪在衛淵面前。
“衛公子,衛公子,救救我孫子吧。”
這一跪可不得了,衛淵如何受得住,岑老闆哎呦一聲,去扶岑夫人,“你這是鬧哪出,快別添亂了。”
宛棠被眼前這出一鬧,酒醒了七分,雖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才鬧得一大家子跑來西府園找衛淵,但也還是趕緊和衛淵一起去扶岑夫人。
“夫人,您快這樣,快起來。”
“爹,孝兒什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扶起岑夫人,由丫頭撐著,宛棠又走過去扶住也有些搖搖欲墜的岑老闆,“您別急,有什麼事衛淵能幫得上忙他肯定會幫的。”
“棠兒啊,孝兒他……他被劫持了啊。”岑老闆邊哭邊從手心裡顫顫巍巍地拿出一張紙,那張紙幾道摺痕,中間還有幾處口子,“你看看,孝兒被黑虎寨的人劫走了啊。”
宛棠扶著岑老闆進屋裡坐下,安撫著岑老闆。細問之下才知道,今日下午宛棠的大嫂帶著兒子出去逛街,誰知竟遇上她的小姐妹拉著她去家裡打牌,宛棠大嫂身上帶著的銀錢不多,讓跟著來的丫頭回府來拿,她帶著兒子和小姐妹回了府。也是個粗心的,竟連兒子沒跟著她一同進了小姐妹的府中都沒發現,玩了一個下午等回到岑府,還是丫頭問起,她才發現。只她因害怕又不敢告訴別人,只和丫頭出去找了找。還沒等她找到,岑府便收到了那封“勒索書”,是用一支箭射進岑府的柱子上。
東窗事發,宛棠的大嫂只好把事情原委都告訴了岑老闆。那紙上說,孝兒是被黑虎寨劫走,要岑家拿十萬兩白銀去贖。並且不能報關,前去送錢的人也不能超過兩個,否則便要取孝兒的命。
這黑虎寨的名聲即便在崇安也是‘響當當’,官府拿他們也是沒法子,報官也是沒用。可孝兒是岑府長孫,別說十萬兩,就是一百萬兩,岑老闆也捨得。可是那黑虎寨只讓去兩個人,岑老闆一時從身邊人中只想到了榮靖,是個靠譜的,這第二個人選就讓他犯了難。還是二夫人提起的衛淵,說他功夫好,又走南闖北地有見識,岑老闆聽了覺得有道理,便趕緊來了西府園。
“衛公子,這一趟多少錢都好說,只是拜託你去救救我孫子,銀票我都備好了。”
“提錢就生分了,衛某願意效勞。”衛淵才說著願意去,岑夫人正要千恩萬謝,外頭榮靖便來了,還牽了匹馬,“事情發生得急,只找到這一匹汗血馬。我和衛兄弟收拾收拾,盡快出發。”
“等等。”宛棠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眾人忙亂,可眼看著衛淵這就要走了,她才出聲阻攔。上一次在巫水鎮宛棠還被黑虎寨搶了東西去,那地方有多危險宛棠想想就不安,她不放心讓衛淵前去,即便要被說不懂事,她也還是這麼做了。但宛棠也不是冷血之人,她也還是關心小侄子。思前想後,只想到一個法子。
“讓二哥留下來,我和衛淵一起去。”既然他必要犯險,那她只好陪他一起。
“胡鬧!”岑老闆和榮靖幾乎是一同吼出了聲,岑老闆堅決不同意宛棠跟著去,“你少胡鬧,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嗎?”
衛淵聽了宛棠說的,也有些意外,走過去拉著她手,可宛棠心意已決,很堅定,“衛淵去得我就去不得嗎?那裡有多危險,你們不是不知道。二哥為了岑家付出那麼多,倒頭來還要因為大哥不爭氣去為大哥的兒子犯險嗎?爹,你不能這麼偏心。”
這話說得眾人都愣了。宛棠心中早就對岑老闆偏心大哥不滿,整日裡花天酒地岑老闆仍對他偏疼,而榮靖做了再多也比不上這個長子。
“衛淵就更和大哥一家沒關系,你們偏要把他扯進來。他心善,願意去,我擔心他,做姑姑的也想侄子平安,我陪他去有什麼不可以?”
“你……你和他——”岑老闆氣得顫抖著手指指向宛棠。
“我和他私訂終生了,他是我心上人。”宛棠不再遮掩,幹脆痛痛快快說了出來。
在場之人無不被這話震住,就連衛淵也沒想到。
“乖,你留下等我,別任性。”衛淵方才說不上話,這會宛棠不說了,才握緊她的手,把她摟緊懷裡。
宛棠不去理會衛淵,還是看著岑老闆,“女兒這輩子非他不可了,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爹能保證他這一去豪發無傷嗎?若不能,便要女兒跟著同去。”
“唉,唉,好,好,你跟著去,你別沖動,爹答應,爹答應。”
臨行前,也還是要準備準備,至少火摺子這些都需要備著。崇安到巫水鎮怎麼也要兩天,這路上沒時間找客棧和飯館,幹糧也要帶些的。宛棠回了自己屋子拿東西,衛淵也跟進來。
“宛棠,你聽話,太危險了,你不能跟著去。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衛淵看著宛棠拿東西前後忙碌,走上前把她抱進懷裡。
“我偏要去,你也知道危險的……”宛棠聲音哽咽,任衛淵如何勸也不聽。
宛棠決定的事,不會聽任何人的勸,最後也只能由著她和衛淵一起去。宛棠騎馬要慢些,為了節約時間,衛淵決定和她騎同一匹馬。
一切準備好,衛淵和宛棠坐在馬上,岑夫人還在唸叨著要拜託衛淵,岑老闆緊張孫子卻也緊張女兒,連聲囑咐衛淵要好好照顧宛棠,別和那夥人硬拼,他們不放人可以再多給他們些銀子。
“岑老闆放心,我一定會護她周全。”
衛淵和宛棠連夜上了路,宛棠本就有些醉,入了夜又沒能休息,如今馬背上又顛簸,沒多久便迷迷糊糊睡著了,在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她和衛淵坐在樹下,衛淵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