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雨停,宛棠都沒有醒。
衛淵被她枕得半邊身子都麻了,卻還是一動不動任她靠著。
衛淵輕聲叫醒宛棠,扶著她往山下走。
睡過一覺,宛棠精神了不少,但腳腕仍是疼,每走一步都倒吸口涼氣。
“你揹我下去吧,我腳疼。”宛棠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衛淵。
衛淵這次沒再想什麼規矩不規矩的,聽她說了,點了點頭應‘好’,然後走到宛棠面前背對著她,微微躬身。
宛棠扶著他肩膀,抬起受傷的左腳,跳到他的背上,雙手牢牢抱住他,把頭靠在他身上,臉頰貼著他的後脖頸。
雨後能看得清路,但還是滑,衛淵又揹著宛棠,因此走得很慢。
“衛淵。”
衛淵還在等宛棠的後話,一時沒應,宛棠以為他沒聽見,抬起頭,又喊了他一聲。
“衛淵?”
“嗯。”
“我是不是和你說了很多很奇怪的話?”
衛淵琢磨了一下,那些話說奇怪也奇怪,那不是該說給他聽的。說不怪也不怪,不過是小姑娘脆弱時吐露心聲罷了,也許只是因為那時候剛好在身邊的是他就說給他聽了,若是別人在,她可能也會說給別人聽。
“沒有。”
“你不會覺得我很煩吧?”
“不會。”
“哼,我想你也不敢。”
兩人走出沒多遠,就瞧見元生帶著人上山來。大概雨勢漸小,他們便上山了。
“六小姐,衛公子。山下已經備好了馬車。”元生看宛棠和衛淵都沒穿蓑衣,衣服已經濕透,“衛公子要不要休息一下?小的來背六小姐下山。”
宛棠本來都沒抬頭,一直安靜地靠在衛淵背上。聽見元生這話才緩緩抬起頭。
正遇上衛淵也轉過頭看向她。
“揹我很累嗎?”宛棠也不看元生,只追問衛淵。
“還好。”
這還好是什麼意思?是會累但又不好意思說嗎?宛棠瞪圓了眼睛,有心怒氣洶洶看著衛淵。
“那你也揹著。”
其實宛棠瞪著眼睛的樣子不僅沒讓衛淵覺得威風,反而覺得她眼睛圓圓的很可愛。
“好。”衛淵笑出聲,又把宛棠往上掂了掂,對元生說,“有沒有幹的衣服?給小姐披一件。”
宛棠有幾分心滿意足地靠回他背上,仍舊將臉頰貼在他後脖頸上。
方才衛淵就感覺到了,小姑娘的臉頰貼在他身上滾燙滾燙的,想必是淋雨受了寒發燒了。
披過衣服,宛棠就由衛淵這麼揹著往山下走。一路上宛棠只覺頭重腳輕,昏昏沉沉的,不多時,又睡了過去。
……
到了山下,馬車早等在那裡。清碧受了傷,是紅燭等在馬車旁,見到一行人下了山趕忙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