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彤彤撲進萬元虎的懷裡,一陣痛哭。她想不明白,遇到了一點困難,萬元虎就要放棄自己的親生兒子,自己去找震宇,更是無能為力。因為她去過,而且是不是一次。她進山以後,連怎麼走都忘記了,有一次險些都出不來。因為當時在扔掉震宇以後,在回來的路上,就只有哭了,腦子都是一片空白,根本沒有看清楚周圍的環境。所以,就是再去幾次,也是空手而回。
萬元虎擁抱著她,終於下決心說:“彤彤,你放心吧,我一定回去繼續找。即使有再大的困難,我也要把他找到。”他說的話擲地有聲,她哭著點頭,此時,淚水已經溼透了萬元虎的衣襟。
趙彤彤對萬元虎是有依賴的,特別是對於趙振宇,就更是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了他的身上。在彤彤的印象裡,萬元虎從來就是在困難和風險面前沒有低過頭,也可以這樣說,無論是在處理個人的問題和生意上的事情,萬元虎即使是在危急關頭,也是滿含著微笑。他從來都沒有被打垮過。現在把尋找趙振宇的事交給他,她放心,從而也相信他一定能夠找到震宇。但是,沒想到他卻說出了要放棄的話,她不理解,也從心裡有了那麼一些怨氣。所以,便情不自禁的哭出了聲。
當聽到萬元虎的決心以後,她又放心了。
於是,在這個冬天裡,萬元虎只要有時間就來趙彤彤的家裡,讓她回憶那天去扔小震宇的點點滴滴,回憶所路過的每一個地方,就是一個山頭、一條小路、甚至是一株大樹。一塊立在路旁或村口的石板,都沒有放過。萬元虎都在一個本子上記下來,而且標註的很詳細。
這樣,萬元虎在過完春節後,就又和他表姐宋麗回到了老家,開始了長征一樣的走訪和跋涉。在快到夏天的時候,萬元虎接到了彤彤的電話,說阿嬌帶著一個下夥子來到了青島,長得酷似他。不但長的酷似,言談舉止都像。當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在世界上長的酷似的人有的是,即使他是從山東去的廣州,也沒有引起他的重視。
萬元虎講到這裡,阿嬌就問道:“那這次你們來,是不是就是因為尋找趙振宇?”
“阿嬌,不瞞你說,這次來的目的,除了要見你一面外,還真是有這個目的。因為趙彤彤來過一次廣州之後,就經常的給我打電話,讓我一定快點過來一趟,看一看這個小趙是不是就是趙振宇?我被催的都在老家待不下去了,還說趙總也見過小趙,趙總也感覺很像趙振宇。不過,震宇離開彤彤的時候太小了,根本就無法想象震宇長大後的樣子,他們也就是那麼看著像吧,而且,當一個人說像的時候,就都看著像了,而且是越看越像。”萬元虎說著,又喝了口水仰靠在了沙發上。
“那你現在見到他本人了,你看像嗎?”
萬雲虎想了一會兒,說道:“這怎麼說那,可能是因為我就是帶著這樣的觀念來的,所以,昨天晚上我們知道開車的小夥子就是小趙時,還真是看著挺像,睡覺的時候,我還和表姐在說,小趙說不定就真是趙振宇。”
阿嬌就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們來這一趟不是減少了好多的尋找歷程嗎?”
萬雲虎說:“阿嬌,你不感覺到猛一看是像的,也就是說輪廓酷似,但是細節差別很大。仔細的想想,不是那麼回事。也就是說沒有這麼簡單。”
齊阿姨搖了一下頭,說到:“其實,自從小趙一來到我們家以後,我就看著有你的影子,後來,我就一再的問他,他都是說從小在家裡長大,爸爸媽媽都很健康,也很愛他。漸漸地我也產生了懷疑。”
“這倒是無所謂,因為震宇離開彤彤的時候,還不懂事,更沒有記憶。不過,我倒是聽彤彤和阿三說,這孩子膽大心細,也有一定的功夫,還嫉惡如仇好打不平,說是跟我年輕的時候一個樣。”
“從這一點上來看,還真是蠻像你的。”
“阿嬌,這次我和表姐過來,給你添麻煩了,我們想住幾天,多觀察一下。這次來的很倉促,當時我是不像是讓我表姐來的,她非要來,說這麼些年沒有見到你了,也想跟你好好的見個面,再一個就是擔心我的身體。這人過了五十歲,還真是身上的『毛』病多了。”
齊阿姨就說:“你們住多長時間都行,我也沒有什麼事,每天都在家裡。”
現在他們的交談,兒女情長少了,聽上去就是大人在說話。阿嬌問了一個問題,這讓萬元虎一個勁的撓起了頭皮。她是這麼問的:“小萬,我有個問題,這麼些年了,一直困擾著我,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咱們已經過了衝動的年齡,說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的。希望你不要笑我。”
“你說吧,我們之間雖然這麼些年沒有見過面,但是,心裡面是不會產生隔閡的。你說就是。”萬元虎說。
於是,齊阿姨就說道:“我們躲避追鋪的時候,是不是白天黑夜的都在一起了?那時候,我們相依為命,住在一個小旅館裡,就跟真是逃犯一樣,事實上我們也真把自己當成了逃犯。我想問你,你說我們吃住在一起,你為什麼就沒有衝破最後的防線?我很後悔,你說趙彤彤還躲到她姑媽家偷偷『摸』『摸』的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如果有了孩子,剛到青島,我就坐飛機回到了廣州,就是生十個八個的孩子都沒有人知道,你當初為啥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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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元虎聽罷,耳朵根子都發紅了,他躊躇很久,才撓著頭皮說:“你說的這些,現在回答起來,還真是有些臉紅心跳的。阿嬌,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把你當做了知己。因為你冒著那麼大的風險,把我救出來,從此踏上了逃亡之路。後來我才知道,當時那種情況,。如果被發現,警方完全可以開槍的。所以,我都是在對你的感激中,度過的那段驚心動魄但又溫馨浪漫的日子。”
“那時候我並沒有想那麼多,就是想先讓你離開一段時間,免受牢獄之災,也讓他們有時間調查取證,還原真相,以解除對你的殺人嫌疑。看來,當時那麼做就對了。不然最後證明無罪,不還是要進看守所等著嗎?”齊阿姨說完,低下頭,少女般的羞澀瀰漫在臉上,然後輕聲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萬元虎這才說道:“阿嬌,你以為我沒有那樣的心呀?你應該感覺得到,我有時候已經很難把持了。當時,我年輕力壯,七情六慾什麼也不缺,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如果沒有那樣的衝動,不就是有缺陷了?最後也沒有衝破防線,是因為太在乎你,太喜歡你了。”
“你這不是矛盾嗎?在乎我,喜歡我,但是,卻總是那麼冷靜,那是愛嗎?”
“那是別樣的愛。因為我知道我離不開表姐,咱們再怎樣也是有緣無分,早晚都是要分開的。正因為愛你,就是要為你將來的幸福著想,不能把你怎麼樣了,那樣對你是不公平的,也會影響到你結婚後的生活。所以,關鍵時候不是掉鏈子,是理智才讓我剎住了車。”萬元虎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睛是深情的,腦子裡也一定是回憶起了那段逃亡的日子,那擁擠的小縣城,那寂靜的山村旅館,還有蜿蜒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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