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間,丫鬟把飯送到雪蓮房間,雪蓮隨口問道,“王爺呢?明日大婚,怎麼今天一天不見王爺的蹤影。”
整整一天,王府內全是喜氣洋洋,卻唯獨少了墨禦容的聲音。
丫鬟跪在地上回稟道,“回郡主,王爺清早就出門了,至今未歸。”
雪蓮揮揮手讓丫鬟下去。
墨禦容一天沒在王府,難道去找寧紫夕了?
昨夜她在暈過去前,恍惚聽到了寧紫夕要做側妃,莫非是真的?
心高氣傲的寧紫夕,肯做墨禦容的側妃,雪蓮開心的笑了起來,再沒有比這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她武功高又如何,有她爹在一天,墨禦容就得供著她一天,所以,皇後給她出得主意非常好,雪蓮不能讓她爹幫助墨禦容滅掉皇後一支,只能壓制,否則墨禦容沒了敵人,那她的利用價值也就不再了。
雪蓮現在終於開心了,覺的送來的喜服都比試穿那日的好看。
會館密室內。
龍梅把喜服放到桌上,“這喜服怕是墨禦容早就備下的,你當真不穿?”
寧紫夕掃了一眼,龍梅把喜服塞到她懷中。
寧紫夕雙手摸著喜服,垂著眼簾對龍梅說道,“阿姐,我想一個人靜靜。”
大紅的喜服上面用金絲線點綴著龍鳳呈祥的圖案,她還是第一次親手摸到。
寧紫夕的手指順著喜服的紋路摸去,只要穿上這身喜服,她就成了墨禦容的妻子,和另一個女人分享一個夫君。
這讓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寧紫夕,沒來由的害怕起來。
愛這種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怎麼拿來分享,又怎麼去衡量自己付出的愛得到了應有的回饋。
她害怕的事情很多。
寧紫夕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一滴滴砸在手中的喜服上,被淚水打濕的喜服,紅的像在滴血。
她閉上眼睛,想象以後可能會遇見的所有景象。
他懷抱著他和雪蓮的孩子,三人月下賞花,他給過她的溫柔,他也會同樣給另一個女人。
而她,也許在孤單的夜晚,只能孤枕難眠,在輾轉反側間想象著他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翻雲覆雨。
寧紫夕想了許久,龍梅見她遲遲沒有回應,進屋來看,才發現她的眼睛已經哭成的桃子。
龍梅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上前,抽出帕子給她擦眼角的淚,“明天就成親了,你哭成這個樣子,墨禦容見到會傷心的。”
寧紫夕無所謂的笑了笑,語氣低沉的說道,“明日,雪蓮是從正門進府,而我這個妾要從側門甚至後門進府。”
如果她一切都妥協,按照這個世界的規矩來,那麼墨禦容明天會和雪蓮圓房,甚至要在雪蓮那裡連宿一個月,才輪的到她這個當妾的。
她不知道這一切值不值,抬頭用紅腫的眼睛望著龍梅,第一次喊道,“姐姐,你說我這一切究竟值不值?”
龍梅本就生長在這個屬於她的年代,所以覺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而且王爺本就妾室眾多,一生一人一雙白頭,在寧紫夕和墨禦容身上根本不可能發生。
“除非他能放棄王爺的身份,和你遠走天涯,不顧這天下蒼生,可是你知道,他和雪蓮完婚,只是要藉助雪國公的勢力挽救聖啟王朝的頹勢,”龍梅說完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繼續說道,“如果你不能接受他的妾室,就跟姐姐回麒麟鎮,我不報仇,你不嫁人,我們和爺爺就在麒麟鎮終老。”
龍梅以為妹妹早就命喪在那場大戰中,可是如今她就握在自己的懷中,她覺的自己自私到連族人的仇都不想報,只想和妹妹這一世再也不分開。
寧紫夕感覺有水滴在自己的臉頰,抬頭看見是龍梅正在無聲的落淚。
兩姐妹紅著眼眶在房間內從日暮西沉坐到月亮升起。
寧紫夕先回過神來,擦幹臉上的淚水,也幫龍梅擦掉了她臉上的淚,“姐姐,你放心,你的仇,妹妹幫你報,他們欠了我們的,我一定會千百倍的討回。”
她對著夜色發誓,一定會把挑起那場大戰的罪魁禍首捉拿到龍梅面前,讓她手刃仇人。
墨禦容站在寧紫夕房間外,月亮清輝灑在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