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靠在霍餘生的肩上,周圍已經亮堂起來了。我坐起身子。揉揉自己略微痠痛的脖子,一件衣服從我身上滑落。我拽起來一看,這才發現一旁的霍餘生竟然只是簡簡單單地穿了一件襯衣。他身上原本的西裝正是搭在我身上的這件。
雖然冬天已經勉強過去,這兒也算是室內了。但是穿著一件襯衣就這麼呆呆地坐了一夜,這純粹是在找罪受啊。雖然生氣他對自己的不愛惜。但是這般溫柔的舉動還是讓我不小地感動了一番。
霍餘生慢慢地睜開眼睛,原本還迷迷糊糊的,眨了幾下,也就重回了那種如同幽幽深潭一般深不可測的樣子。
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霍餘生這家夥。基本快優秀地毫無死角了。不過,這人品是個天大的問題。就這麼一個不足,足夠掩蓋他其它所有的閃光點了。我心中誹謗。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惋惜之情,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惋惜什麼了。
“安好啊。昨天半夜父親的手術就做完了。看你睡得太熟,我沒忍心叫醒你。反正現在咱爸也差不多該醒了,我們過去看看吧。”霍餘生偏過頭來。認真地向我解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
“恩。”我輕輕點點頭。把手中的外套扔進他的懷裡。“衣服。謝了!”臉頰上忽然一陣燥熱,我都懶得再搭理他的稱呼問題了,反正哪一次不是讓他佔足了便宜的。
我低著頭,感覺自己耳根都在發燙了——天哪,昨天霍餘生不會維持這個姿勢一整夜了吧。我睡覺一向很是乖巧,基本認定了一個姿勢,哪怕再為難也懶得再變動一下。難道我昨天就是遮掩靠著霍餘生這麼一整夜了?那可真是欺負死別人了。我心中微微感慨很是不好意思。
“那個,霍先生,你的肩膀沒事吧?”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霍餘生騙過頭,帶著一絲絲調笑的意味:“沒什麼大礙,就是稍微有點酸。畢竟,安好的腦袋還是沒那麼重的。要不,安好你幫我揉揉?”
霍餘生意有所指。我聽了臉上一陣燥熱,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真是的,自己不舒服也不知道把我叫醒,或者直接給我換個姿勢,事後才來找我說理,也不嫌麻煩麼!
看著霍餘生一臉壞笑加略微期待的模樣,我心中一陣懊惱,伸手一拳就打在霍餘生的肩上,一臉憤憤地說道:“活該!”
“安好,你這是惱羞成怒要謀殺親夫的節奏啊!”霍餘生捂著肩,一臉痛苦的表情。
我站起身,一臉無奈的表情,直接向父親的病房走去,不再看他一眼。
霍餘生似乎也知道了自己根本不受搭理,幹脆套上衣服三步並兩步地追上我的步伐。
走到父親的病房前,我聽到了了父親略微有些壓抑的聲音。估計是麻醉的藥效過了,那種疼痛實在是難以忍受,否則父親打死也不會叫出聲來。
“咚咚咚”,我伸手敲了敲門,不出意外地發現那痛苦的聲音幾乎沒有了。我伸手,推門而入,霍餘生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
“爸,你這是怎麼了啊,真是快把我給嚇死了!”我一進門,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擔憂,認真地看著病床上表情淡淡的父親。
“瞧你說的,哪兒有那麼嚴重了?還不都是周醫生瞎吹的,想要嚇唬嚇唬你罷了。”父親僵硬的嘴角想要勾起一抹寬慰的笑容,可似乎是疼痛作祟,反正在我眼裡,那笑容簡直是比哭還難看。
“就是,你看咱爸身體頗好的樣子,容光煥發呀,你可就別擔心了!”霍餘生有些誇張地說道,父親聽到他的稱呼,整個人眼睛都亮了。
我回過頭,狠狠地瞪了霍餘生一眼。他那是什麼眼神,父親那麼蒼白的臉色也能叫做是容光煥發麼?
“咱爸明顯是不想讓你擔心,你幹嘛又要揭他老人家的傷疤呢?”霍餘生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
我一下子想起來父親壓抑的痛苦聲,回頭看到他那略顯蒼白的神色,心情愈加沉重了。原來,我的擔心也會變成父親的負擔麼……
“瞧你們兩個竊竊私語的模樣,都已經這麼熟悉了,打算多久結婚領證啊?”父親直勾勾地盯著我們看,臉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期待。
我一陣語塞,心中很是無奈:霍餘生究竟是給父親灌了什麼迷魂湯啊!父親竟然對他的鬼話連篇深信不疑啊!不行,我可非得好好解釋清楚……
我正要開口,卻被霍餘生搶先一步:“爸,你放心吧,要不了多久,肯定就結婚了!”
混蛋,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純粹沒有的事兒啊!我愈發感慨霍餘生那三寸不爛之舌,簡直就是從頭到尾的謊話連篇,偏偏父親還要相信!不行,絕對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絕對不能讓霍餘生再佔據先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