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貓在公路邊的草叢裡,肖宏斌也依葫蘆畫瓢地蹲下。袁朗沒好氣地朝他屁股踢了一腳。“去馬路中央躺著。”
肖宏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什麼?”
“哪來那麼多廢話,讓你去你就去。”
肖宏斌依然雲裡霧裡,但他充分發揮了追根究底的精神。“為什麼是我呢?”雖然“一切行動聽指揮”是軍人的天職,但介於他“少爺兵”的身份,使他從小養成了一種與眾不同的特質——懂得質問。
袁朗沒好氣地回道:“難道是我嗎?”
“噢。”肖宏斌很不情願地走出去了。通常袁朗的命令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執行,只是習慣養成了,不得不開口問個明白,不然心裡憋得慌。他就是這樣的人,只要能讓他信服,要他幹嘛都成。除了他爺爺,袁朗是第二人,就連他爹都沒這能耐。
其實肖宏斌還是挺佩服他爹的。他爹是軍人中的佼佼者,憑著自己的實力步步高昇,大小軍功嘉獎數不勝數。只是大多數時候,他爹都不喜歡跟他講道理,而是簡單粗暴地強逼他幹活。小時候,他不夠力量反抗,只能認命;長大了,等他夠力量了,可是不巧,他進了他爹的那個軍,官大壓死人,他又不得不聽命,在家裡跟在軍營差不多。倒是他爺爺疼孫子,沒他爹那麼嚴肅,常常充當調解者的角色,時不時給他講講道理,聽他抱怨,所以他更親近爺爺。
肖宏斌在地上躺了十來分鐘,都快睡著了,終於一輛軍用吉普黃沙滾滾地駛來。
在臨近他五米開外,剎住了車,司機狂按了一陣喇叭,見躺在地上的人毫無反應,唯有罵罵咧咧地走下車,驅趕這只“攔路虎”。
沒錯,這是隻“攔路虎”,還異常兇猛。當司機的腳快要踹到他時,他快速出手抓住了對方的腳,抬高,順勢站了起來。司機單腳站立,踉踉蹌蹌,左右搖擺地保持平衡,可最終還是跌坐在地上。司機也不是個吃素的,快速從腰間摸出了□□,還沒等他亮相,肖宏斌一腳就給踢飛了。
那邊,袁朗已經下了車裡人的槍,示意對方下車。對方極為不滿,憋了一肚子的火。可是,人在槍口下,不得不低頭。
肖宏斌依葫蘆畫瓢,拿槍抵著司機的後背,走了過來。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樣的德性。
車主:“喂,過了,你這樣可是違規。”
“就是,哪有人躺在路中央裝死搶車的。”司機幫腔。
“不知道這年頭死人也是靠不住的。”袁朗調侃地抵回去。
車主像被打了一悶棍,不說話了,倒是他那幽怨的眼睛要噴出火來。
袁朗挺坦然地回應:“對不住,我會向導演部上報你們的位置,讓人來接。”
這句話再次觸動了車主的神經,叫罵聲此起彼伏。車主和司機被合綁了手腳扔在路邊顯眼的地方,繩子是車裡現成的,那綁得叫藝術,沒有第三雙手幫忙,是解不開的。
“幹嘛不扔草叢裡,再找點什麼堵上他們的嘴。”肖宏斌詢問道。
“不需要,看看這荒山野嶺的,扔太邊上了,不得讓人好找。”
肖宏斌接替了司機的位置,袁朗坐在副駕上,在原車主人的謾罵聲中揚長而去。
回程的路,袁朗想補個覺,半躺著閉目養神。他察覺到了什麼,“想問什麼就問,別傻啦吧唧的盯著我看,心裡發憷。”
肖宏斌終於逮到機會問問題,“隊長認識一女的嗎?”
“怎麼說?”袁朗依然閉著眼。
“就是在船上,我遇見一個女的,她說隊長的名言是‘這年頭死人也是靠不住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袁朗睜開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想想,不對,小鳶怎麼會參加演習,難道……
“隊長到底認不認識?”肖宏斌急於知道答案。
“認識。”袁朗不耐煩的答道,對於他的的打擾很是不爽。
肖宏斌又問了幾個問題都沒有得到正面回答,他察覺到袁朗的神思不屬,撇了撇嘴,不再問了。
袁朗得個清淨,閉目養神。
在快進入己方地盤時,袁朗跟吳哲取得了聯系,搶來的車暢通無阻,沒發生誤傷事件。
吳哲這邊有成才保駕,算是有驚無險。
可是,這樣的幸運卻被一個人打破了。當高城得知自己的狙擊手連續掛了幾個後,他不再派自己的人前往,而是直接打了通電話,調過來一個人和一杆□□。
當成才在瞄準鏡裡看到那個人時,心裡咯噔了一下,他身上冒出了濃濃的白煙,這種被瞄定的恐懼感多年未曾有過,那還是他在初遇袁朗時的陰霾,現在居然重現了。
可對方絕不是袁朗,會是誰?
也許是上天眷顧,成才掛了,吳哲居然沒事。高城的狙擊手的到來彷彿是隻為了一個任務——幹掉成才,而後居然消失了,沒有對吳哲造成任何的威脅,算是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