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一餐,明天中飯也可以吃。”
“你不會是想明晚也吃這個吧,喜歡也用不著這麼極端嘛。”林鳶無奈地搖搖頭,可還是照做了,只得找出更大些的廚具,常用的那鍋僅供兩三人的。
“明晚我請你吃飯,慶祝你第一天上班。”
“那幹嘛做這麼多?”
“你做就是了。我負責搞定。”
“好吧。”
第二天早,歐陽依依用三個飯盒裝了涼面帶走。
按合同,一個星期裡,林鳶只需兩天到國際刑警坐班,處理一些軍械方面的資料,或是做些簡單的鑒證工作,其餘時間可以不來。但有案子的話,就需要及時趕到現場,當然前提條件是學校這邊沒事;如果學校有事,國際刑警方面會讓物證鑒定中心派人過去。工資是按時計,還算可觀。歐陽依依是絕對不會虧待了自己人的。
林鳶辦完了手續,領了工作證,才坐上凳子,水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被歐陽依依迫不及待地拉出去了。
林鳶:“去哪?”
歐陽依依:“帶你參觀參觀,熟悉環境。對了,辦公室,還算滿意吧。”
“嗯,挺舒適。”
“那是當然,除了你工作的儀器外,全部擺設都是我親手包辦的。我很體貼吧。”
“是呀,體貼到把我的辦公室放在了你隔壁。”
“找你方便嘛?”
“我們這是要去哪?地下室嗎?”
正說著,歐陽依依領著林鳶走向了地下一層。她神秘一笑,“帶你去參觀我們國際刑警最神秘的部門——法醫科。”她臉上露出了調皮的神色,“你不怕的?”
雖然是地下一層,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陰森,燈開著,光線充足,只是越往裡走卻越感有股寒氣。
歐陽依依直接把林鳶帶進了一個門牌上標有“解剖室”的房間。進門,眼前的一張手術臺顯得格外突兀。因為臺上躺了一具屍體,從頭到腳都用白布遮蓋住,應該是待解剖的,因為白布單潔淨如雪,沒有一絲汙穢。
林鳶第一次進解剖室,倒也覺得沒什麼。因為屍體被白布遮蓋著,根本看不真切,正所謂眼不見為淨,又有歐陽依依陪著,所以她很鎮定。她好奇地打量這間房的陳設,許多不知名的儀器,桌上隨意地堆放著紙張、x光片和書籍等物。
歐陽依依嚷道:“咦,不在嗎?易老,易……老……”最後的兩個字,她拉長了聲調喊。
林鳶也在幫歐陽依依尋找目標人物,可這間不大的工作室一眼就望全了,連個櫃子都沒有,根本藏不了人。
歐陽依依不死心,繼續叫嚷:“我給你帶好吃的來咯,你要不在,我就拿走……”
話沒落音,原本躺在手術臺上的那具“屍體”突然挺立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林鳶後退了幾步,撞到了桌子,手緊緊地抓著桌沿,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木訥地看了看歐陽依依,這位卻是過於鎮定,沒有逃的跡象,難道被嚇傻了。
蓋在“屍體”上的白布,簌簌垂下,露出了一張蒼白幹瘦的臉,顴骨高高地凸起,在白熾燈下,憑添了幾分陰氣,讓人滲得慌。那張臉直接望向了歐陽依依,咧開了嘴,算是笑吧,友好的招呼方式,卻愈發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腳下還拖著白布的“屍體”直接奔到了歐陽依依面前,迫不及待地接過她手上的袋子,走到桌邊,一股腦地推開桌上的雜物,零零碎碎散落了一地,從袋子裡取出飯盒。那裡面裝的正是昨晚做的涼面,“屍體”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詐屍”,還是“行屍走肉”?!
“合我的口味,哪家買的?給我他家的外賣電話。”“屍體”的破鑼嗓子開聲了。
歐陽依依立刻把退到一邊的林鳶推到了“屍體”跟前,挺自豪地說道:“她家。”像是林鳶家就是她家一樣。
林鳶原本退到了桌子邊,是退無可退了,看了看歐陽依依,一幅不驚不恐的樣子,全然沒有逃跑的動向,她也就沒考慮逃走了,可一時之間,她又不知該怎麼辦,畢竟這種突發事件不是正常人能遇著的,所以很難有個備案讓她實施下一步的行動。當她看到“屍體”跳下手術臺,跑向歐陽依依時,她不自禁地移動向門邊,打算拉著歐陽依依往門外跑,還沒來得及拉上人,只見那“屍體”搶了歐陽依依手中的袋子,徑直走到桌邊去了。
這時,她算是明白了,不是“詐屍”,僅僅虛驚一場。看著歐陽依依這麼恭敬的伺候著“屍體”,想想自己的舉動,她覺著好笑,正好歐陽依依把她推到了“屍體”面前,於是這笑容就像是面對“屍體”特意笑出來的。
“屍體”抬臉看了一眼林鳶,“新來的女娃,還算鎮定,沒被嚇跑咯。哪個部門的?”
歐陽依依:“軍械鑒證。”
“屍體”低頭繼續吃麵,嘴裡嚼著面,含糊不清地說道:“新部門,可惜了!”
“為什麼?”歐陽依依不解。
“屍體”:“家傳這麼好的手藝不學,學別的。”
“這就是她做的。”
“屍體”:“那敢情好!以後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