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哲做嘆氣狀,斜眼鄙視張章無比悲憫的同情心,“我是替兄弟們不值,大半夜的在林子裡瞎轉悠。看看這都幾點了,該睡了!”
袁朗聽完彙報後,重新召集了人馬,帶著老a們又消失在了叢林中。
南瓜們被安排在原地休息,等待接應的人帶他們回到出發點,飽餐一頓。
這片林子裡被掛啤酒瓶的樹,當然不只這一棵。
第二天,另一隊人也找到了這樣的一棵樹。在遭遇了相同的困惑和悲慘後,剩下的人都小心翼翼地。兩人一組疊起了羅漢,躡手躡腳地摸索到繩子的另一端——樹枝深處,一探端倪,盡量避免傷害生成。
只有一組,在探查過程中,一南瓜扒開樹枝時,和一條蛇不期而遇。估計那條蛇很是惱怒被打擾,肆意吐出了它鮮紅的芯,那兄弟一驚慌,身子亂晃之下不小心拉了把繩子,造成了小規模的傷亡。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在眾多的啤酒瓶中,找到了一張完整的地圖。
剩下不到十人的小隊急匆匆地往回趕,算算回程的時間,得狂奔了。
出局的南瓜悠哉自得,不緊不慢地往回走。
吳哲向來花樣百出,他並沒有把所有的地圖都放在啤酒瓶裡掛上樹,有幾張分別被壓在一塊不大的石頭下,或直接裸露在樹丫上,或另一塊大很多的石頭上,又或是放置在某個樹洞裡。有時會在一旁立個指示牌,上面寫著“地圖在此”,不過,字跡不全是中文,大部分是一些“爪哇小國”的文字,幾乎可以被忽略不計,因為這世上能認得它們的中國人寥寥無幾。
如果讓人能這麼容易就拿到圖,那就太不符合吳哲同志的風格了。同時這份企劃案也絕對不會得到隊長大人的賞識。所以,他把機關佈置在一旁,三百六十度廣大範圍,丈量五步之內。想要拿到圖的南瓜不是主動踩上機關,就是親手觸發機關,雖然個人的驚呼聲不同,連帶的傷亡率也不同,但結局統統是死啦死啦。
老a昨夜的突襲活動,在放倒了第四撥人後,終於叫停了。原因不是隊長體恤老a們勞累奔波了大半夜,需要休息;也不是可憐南瓜們挺不容易,放他們一馬。而是經袁朗掐指一算,再這麼突襲下去,明天演習結束後,便沒有南瓜可帶回基地了。可以想象,這樣的結果回到老a,鐵路會以怎樣的方式迎接他。
於是,夜襲結束後,老a再沒有任何行動,只是等著南瓜們陸陸續續地回到原地,然後清點人數,該送回的送回,該接走的接走。
數輛大巴等在原地,分門別類地裝載了不同身份的南瓜,開往各自的方向。
有人欣喜,有人激動,有人失落,有人不忿,有人平靜……
每一個人,袁朗幾乎都仔細打量,目送他們上車。
袁朗拿著初次選拔人員的相關資料悄無聲息地潛進。他思量著:自家老大正背對著門口,看向窗外,剛自己進辦公樓時也沒暴露在外,而是繞道停車場上來的。理論上,老大應該沒見著人才是。
此時,鐵路正拿著保溫杯站在視窗,他抿了一口茶,嘴裡咀嚼著茶葉,眉頭緊鎖。
袁朗並不想驚動自家老大,輕手輕腳地放下一沓資料,打算原路返回。
鐵路的聲音及時響起:“看見你,就頭痛!”
袁朗脅肩諂笑,“我馬上消失。”
鐵路清咳幾聲,“站住!”他轉過身,對一隻腳已經跨出門口的袁朗勾了勾手指。
袁朗不敢怠慢,立刻轉過身,湊了上去,心裡叫苦連連。
鐵路招手示意他再靠近些,袁朗很是無奈地貼近了自家老大。鐵路突然出手,箍主他的脖子。面對鐵路的攻擊,袁朗身體的條件反射應該是有效地躲避,或是適當地還擊,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動作,終是被鐵路逮個正著,被拖行了幾步。鐵路走到椅子邊,直挺挺地坐下。
袁朗只好乖順的跟著下蹲,他可不想實施個反作用力什麼的,以免自己的脖子被扭斷,此景,他正半蹲在鐵路的椅子旁。鐵路加大了力道,他的臉頓時扭曲了。
“老子讓你減點人,你小子一出手就趕走了那麼多!”鐵路恨得牙癢癢,磨著牙槽吐出了這句話。
“小的錯了!”袁朗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了幾個字。
鐵路緩緩地松開手臂,仍然怒氣沖沖。“照你這麼個趕法,以後老子不跟你招人了!”
袁朗揉了揉脖子,“都是吳哲那小子擬定的方案,我這就回去好好批評教育他。”
“算了吧,你小子,始作俑者還不是你,沒你首肯,這方案實行得了?”鐵路的鼻腔裡噴出了怒氣。
“鐵隊,咱們要兵,貴精不貴多,就算這次留下了,三個多月後不還得走。人多,浪費咱家糧食。”
“就你精!送回去的那批安頓好了?”
“好著,全當少爺伺候,安排了車把他們舒舒服服送到。”
“你給我交個實底,剩下的這批,你打算留多少?”
“現在還不好說。”
“你小子,許三多那屆你留五個,後來成才那屆你留四個,再到張章那屆你留三個,你是越來越擰巴了!這次怎麼都得給我留足五個,你看不上,三中隊可以全部不要,一、二隊還等著用人。”
“好,我盡量,我盡量!”袁朗點頭哈腰地應答,可心裡卻盤算著: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