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一架民航班機徐徐降落首都機場。
林鳶打定主意直奔老a基地。幾經輾轉,才剛到基地門口,就瞧見一輛車從裡面開了出來,剛過門崗,車速不算快,隔著玻璃,她一眼就看到了車裡的袁朗。
袁朗原本睡眼惺忪,但在瞄到林鳶的一刻,立即變得精神抖擻了。
車裡還有一群迷彩裝備的老a們,大夥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察覺到自家隊長的異常舉動後,面面相覷。
袁朗從車裡探出身子回望,林鳶向他揮了揮手。車子漸漸開遠了。
“請問你要找誰?”門口計程車兵問道。
林鳶有些悵然,只是搖了搖頭。短暫的一面,她本想給袁朗的驚喜,可現在反而是袁朗給了她一個驚喜——門口接她,剛見著,就要分開。林鳶正在責怪自己,不該突襲的,有驚無喜了吧。
她低垂著頭,緩步離開,時不時踢開腳邊的石子。走著走著,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對軍靴,順著靴子往上望是一身迷彩,林鳶的心髒咚咚直跳,連眼睛都不敢眨,她的嘴角隨著目光微微上翹,面前的這個身影——袁朗,就立在那。她鼻子一酸,有些想哭了。
袁朗見林鳶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他跑上前,把她抱了起來,在原地轉起了圈圈。
“我回來了。”林鳶的聲音有些顫。
袁朗放下她。“怎麼不讓我去接你?真不該今天接這份差事,一群欠收拾的人,我後悔了。”
“又是哪個部隊要倒黴了?”林鳶雙手勾著袁朗的脖子,滿是不捨,“上車吧,大家等著你呢?”
袁朗在林鳶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林鳶撲閃著水靈的眼睛痴痴地望著他,她踮起腳,輕碰了袁朗的嘴唇。她面色緋紅,直燒到了耳後跟。
袁朗得意了,在林鳶的耳際柔聲說道:“怎麼?害羞了?”
“親一個!親一個!”不遠處,老a們探出頭,集體咆哮著。
袁朗回頭,吼道:“怕你們,以為我不敢嗎?”他突然攬緊了林鳶的腰,深吻了下去。
林鳶一動不動,被緊緊地裹在袁朗為她織造的甜蜜中。
“隊長好樣的!”老a們起鬨。
袁朗跳上車,探出半個身子,手上比劃著,等你電話。
林鳶乖孩子狀地點點頭。<101nove.3也探出了身子,“丫頭,我們好……想……你……”,這個“你”字是在車裡說的,袁朗把他拽了進來。
望著遠去的車,一行清淚劃過了林鳶的面頰。雖然是短暫的相依相偎,但畢竟已經身處在袁朗的世界了,呼吸著同一片天空的氣息,她心裡被填得滿滿的。
袁朗坐在車裡,臉上陰晴不定,再加上油彩的遮掩,老a們更加不敢確定他們隊長此刻的心情,紛紛如避大敵一般,坐得離他遠遠的,也不敢提及林鳶。車內靜寂無聲,老a們大氣都不敢出,怕一個不稱他的意,待會兒作戰時把自己當炮灰使。
唯一不懂察言觀色的許三多終於開了口,“隊長,丫頭回來了,你不開心嗎?”
老a們的心髒頓時被無形地狠抓了一把,冷汗直冒,滲得慌。有人狠給了許三多一腳,他挺無辜地回望對方一眼。大夥兒紛紛緊張地觀望著袁朗的面色,但風平浪靜,一如既往的沉寂,就像是剛發生的事無關緊要似的。
袁朗勾過許三多的脖子,大笑起來,“高興,怎麼不高興!”
聽到這樣的笑聲,老a們更加心有餘悸、忐忑不安。
稍後的演習中,老a們深刻地體會到了袁朗的陰晴不定和琢磨不透。
這只是一次例行演習,老a當板磚。
力量對比太過於懸殊,對老a而言,根本沒什麼可看性,這任務本也不需要三中隊出手,一、二中隊都瞧不上。
只不過這託了關系的領導跟鐵路有交情,再加上,人家聽說鐵路手下有批剛完成維和任務回國的兵,就迫不及待地想讓自個手下的傲小子們長長見識。那個煞費苦心的團長立刻向鐵路索要人情,於是乎可憐的袁朗等就這麼被賣了。
團長想借老a的手打擊一下自己人的傲氣,以後訓人的時候也好找個刺激物,大抵上就是:你們這幫小兔崽子們拽個屁,也不想想,對抗演習的時候,那幫挨千刀的老a把你們收拾成啥樣了,等等,是足夠刺激人體腎上腺急劇飆升的言語。
這次對抗的部隊是某軍的一個步兵連,堪稱這個軍的步兵精銳。
上頭的交情擺在那,讓人挺不好辦的。你說要是收拾得狠了,對方領導的臉面沒地兒擱,得關照著上面的情緒;可要是太隨便了,人家不說你是看不上人,不給面子,就是說你牛皮吹得大了,其實也不咋地嘛,所以還得拿捏得當。
這讓老a們窩火,也讓袁朗心煩。這等不討巧的事向來都是齊桓帶隊,他是不出面的。可是誰讓你袁大隊長名聲響亮呢,人家領導指明瞭就要你,有什麼辦法?鐵路那兒也不能幫袁朗推呀,不然人家得說你矯情了,就這麼一個人你還藏著掖著,又不是個未出閣的大閨女,還不讓人見了。這,國人的人情賬嘛,真夠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