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給我做主!”顧湛掙開侍衛的手,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了皇帝跟前,撲通一下跪在了皇帝跟前。
右手仍然緊緊地捂在左肩的傷口上。
“顧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眉頭緊鎖,沉聲問道。
“皇上,是尉遲王妃要殺我。”顧湛仰首看著皇帝,兩眼通紅,臉上寫滿了悲憤,“她收買了我的親衛嚴治,要殺我,幸好我及時躲開了,避開了要害。”
因為失血,他的臉色愈來愈蒼白,額角青筋暴起,滿面痛苦又隱忍。
看著顧湛左肩的傷口,二皇子顧昀倒抽了一口氣,失聲道:“衝著心臟,這是要人命啊……”
“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禮親王等宗親也是一驚,“弟妹不是這樣的人。”
“也未必啊。”莊郡王卻是連連搖頭,對禮親王道,“皇伯,這人都是會變的。”
“十九年了,鎮南王妃也許變了呢。”
皇帝抿唇不語,深沉的目光順著顧湛帶出的一點點血跡往前望去,一直望向了院子中籠罩在陰雲下的那間屋子。
顧湛又道:“皇上,我剛剛才從王妃口中知道二弟他已經偷偷去了南疆,還挾持了我兒顧睿。”
此言一出,連禮親王都呆住了。
肅王輕嗤道:“皇上,之前王妃說蕭無咎下江南去了,原來是去了南疆!”
“蕭無咎這會兒到了南疆,豈不是鎮南王一死,他就從京城啟程了?”肅王世子道,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鎮南王身死,蕭無咎身為人子,卻沒有為生父摔盆哭喪,皇室與宗親中早有不滿之聲。
那些曾經同情蕭無咎有家不能回的人,如今都覺得他冷血不孝,半點不念骨肉親情,實在令人不齒。
顧湛繼續道:“王妃要挾我,讓我主動向皇上請辭世子位,我不肯答應……”
“王妃就說,就算我不答應,那也沒什麼,左右只要我死了,也可以讓我兒顧睿上旨主動謙讓。”
“皇上,王妃為了爵位,已經瘋魔了,還請皇上為我主持公道。”
顧湛忍著傷口的劇痛,重重地對著皇帝磕頭。
這時,屋內傳來一道不卑不亢的女聲,聲線似珠玉般極具辨識度:
“世子爺,子告父母,臣妾告主,非公室,勿聽*。”
“而行告,告者罪*。”
“這若是按照前朝的律法,世子爺,您罪當絞死。”
楚明鳶說的沒錯。
關於“子告父母罪”的這一條,相比前朝,本朝在懲處上已經有所減輕。
告者不必絞死,只需徒兩年。
這條律法還加了一條先決條件,告發大逆謀反等大罪不在此列。
也就是說,除非尉遲王妃與蕭無咎母子有心謀反,否則,不管所告何罪,顧湛便先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