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寧宮。
曹夕晚換了一身灰袍灰巾子,縹緲地行走在太后宮的後廊上。
月光清淺,如煙似霧。
她在月霧中,彷彿是半縷亡魂,從幽暗地府冉冉回到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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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小楚覺得,就算是做傀儡,她也不想和曹夕晚這傢伙一起!
她裡面非要穿個破厚襖兒,外罩灰袍,看起來像是一個醜醜胖胖的傀儡,在宮裡飄著,一點也不縹緲。看著太肥壯了。
她提醒一句。曹夕晚還振振有詞:“夜裡冷,我得保養著。”
“呵——呵——”
她還按照小楚教的方法,在後廊上叫著壽寧宮柱子裡藏著的傀儡,這呵呵的意思就是:“小光哇,小光哇,出來玩——我是小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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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確實地問過封小楚:“真的可以嗎?她聽到了真的會出來和你玩嗎?”
“……我比她強。她會聽我的。”她從沒說過是出來玩!
“所以,她必須陪你玩泥巴?”
“……打死你。”
“……”曹夕晚震驚了,頭一回有伴當兒吃她的、喝她的、穿她的,還要打死她。雖然細柳也經常會流露出這樣的想法,但想法只是想法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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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小楚本來很惱火了,她口齒不清晰被這傢伙戲弄,她沒好氣瞪著曹夕晚,這人卻一臉晴天霹靂,完全是【我造了什麼孽】的傷心表情。
封小楚下意識遲疑,她是不是太兇了。
但她進宮後很緊張,她以前在象豹房裡被訓練,今天進宮就從宮苑象豹房一帶潛進來的。
她有點擔心遇上象奴。曹夕晚雖然說象奴是她的手下敗將,但她還是緊張。
只有被曹夕晚戲弄,和她吵吵笑笑的,才能平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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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幽幽一嘆:“帶小孩子真難。”她現在不再揚揚得意,柳如海這人當然不如她曹夕晚精明老練,畢竟她是多年的老番子了,但這小子居然完全沒發現封小楚是她的暗樁子?
現在想想,他肯定是帶小孩子煩得不行了。疏忽也難免。
封小楚莫名看著她。這人又在胡說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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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有過好幾個伴當兒,自問也是有手段調理人的,她傷心地握著臉,說道:“不怪你。上回柳如海說,我對陛下應該恭敬有禮點,我沒當回事。現在我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