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紫金?”光聽名字,就確實是在紫金觀裡寄養做了道士。
“柳壽田?我知道他,知道——”小牛太監笑著,“他是我養父離塵觀主的遠方侄孫。偶爾會來拜訪觀主。”
所以你就被柳如海盯上了?她同情地想。
柳如海他家的怪親戚真多。
上回是妙蓮師太,這回是離塵觀主。還有古怪厲害的顧老爺子也是他家的親戚。而膽小的顧長孫顧御醫被她忽略不計。
但她想,沒錯,柳如海一定和牛紫金有關係。
她不可能看錯,而且,她一眼就能看出來,牛紫金的臉型與身型,其實和柳如海非常接近。非常適合柳如海頂替他。
不是她這樣老練的番子,根本注意不到這一個疑點。
但真正讓她戒備的是:
包括白媽媽,所有御前宮人,沒發現那一夜在御前奉箭的是另外一張臉嗎?
她看向白女官。她神色如常。
連陸秀雲也上前和牛紫金說笑了幾句,不一會兒,廊窗外人影悄至,幾人連忙站起笑迎,原來是英嬤嬤也來了東宮茶房。
曹夕晚便知道,英嬤嬤聽到了風聲,過來看看結果。
宮人們都坐在屋裡吃茶。
她仔細看著英嬤嬤的神色。
她沒有任何異樣。牛紫金就是長這個醜樣子。
她沉思良久,想了想,陪笑看向白女官:“是我多事了。”
“……有警覺,自然是好的。他是新進御前的人。我也擔著干係。”白嬤嬤察覺到了她心裡有事,“還有什麼?”
“他見過陛下嗎?和陛下說話嗎?”
“曾和陛下說話。”
“……這樣?”她點點頭。
御前行走。這樣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一夜之間換了身份,又換了回來。
英英和白華,都完全不提一句。
她們任由柳如海一個北方王府的客卿,以牛紫金的身份到御前對答,與陛下接近說話。她們不可能沒發現。不告訴她這隻有一個理由。
——柳如海是陛下派去趙王府的奸細,有必要時,會殺掉趙王。
他是陛下親自選的細作。
所以,御前的心腹人都在掩蓋他的身份。
曹夕晚沉思,也許應該問問?但她終歸只是向白女官露出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微笑。
她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