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陰險地笑,他一個外男要能見到侯夫人,秦猛這小子就可以滾蛋了。
他瞅著她,看著是有些呆笨。
“不用腦子嗎?”他微笑,“這也好。不常用的話,漸漸就沒有了。”
“……”她忍住了。說少思少慮的是他,譏諷她沒腦的也是他。
她深吸氣,擠出笑:“你見過楊莊主了?”
“見過了。”
柳如海答得痛快。倒她一怔。
他上一回在外書房著實為她診過脈,對她的舊傷新病也算是瞭如指掌,知道她舊傷太多,內元虧損太重,心性還頗為浮躁。
他終於說服了自己,紙條麼,多大一回事。他緩和下來,柔聲問著:“喝了食補粥了?我託連二管事給你的新方子,可還好?”
除了方子,他還送了兩瓶玫瑰凍傷膏油,一盒薄荷嗅。
她盯他兩眼,這人剛才話裡帶刺,衝著她來的。不就是吃了幾天馬蹄糕嗎?她又沒說讓他吃。是他自己多想了。傻不傻?
但她暫時不和他計較:“收到了。多謝。”
三樣兒膏油,皆是玉瓶兒玉盒兒裝納,精緻可愛,看著也不輸給府裡太太們所用之物,所以一不小心,東西被嫣支和白芷看到,便被她們一人搶走了一瓶。多虧是侯府付了診費和藥錢,否則她虧大了。
——他這藥,是討好她,她懂。
以前在燕京城,她洗衣時,手上長了很多凍傷。
記得當年,還是侯爺請了大夫,買了好藥,給她治好的。
那時,有進出的番子和他說,外面有個小書生,問她是不是過得好。
她想,應該是他吧?
她記得她在墳場裡遇到過他,柳如海是個膽子很小的男孩子。
她在墳場裡拍拍他的背,想讓他留下來,和她作個伴兒。
他就嚇哭了。
曹夕晚立在侯府春廊上,同情地看著柳如海。
他愕然失笑:“怎麼了?”
“你現在經常去墳場。”
“……對。”
她的眼神又有嘆息之色,小時候太膽小,所以要去練膽子。
“天生如此,不需要傷心。”她突然說了一句。
柳如海琢磨了半晌,大約明白是被同情了,瞅了她半晌:“你要養多久的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