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房裡耽擱幾日,她每天三件事,吃藥、發呆、當差。她安靜乖巧的,從不到侯爺跟前,倒與太太的陪嫁丫頭們都處得不好不壞。
她還沒查出字條的來處,吃食裡也沒有查出有毒。
她覺得還需要在內宅裡查一查,但冬至節後侍候三天的時間不知不覺早過了,太太恐怕要趕她出去。畢竟小公子的病應該好了。
奇怪的是,並沒有動靜。
最出風頭的還是細柳。
細柳捱了板子,歇在房裡,連曹夕晚都看出來,這丫頭根本沒吃什麼苦頭。
便是侯爺沒開口吩咐不許打她,連二管事也一定插手了。
++
但細柳的臉面,如今是半點不剩了。
曹夕晚悄悄去過她房裡,但細柳在裝睡,想來是不想把瓷器兩個字,再解釋清楚。她一笑,料著太太知道細柳只是個侯爺為妻室祭出去的擋箭牌兒,她吩咐了一個陳媽媽使著的粗使婆子,每天記得來細柳房裡,送一壺熱水。
細柳還在養著呢。
太太房前幾株梅開得正好,開窗外雪徹枝頭,暗香襲人。
問雪、雲柱幾個丫頭,下了值,從暖閣出來,廊上寒風吹著,她們一頭跑回丫頭房裡烤火,半路,問雪冷笑看著有粗使婆子提了一壺熱水進細柳房裡,她們幾個卻再沒人去她房。
絳河原不與細柳同房。細柳竟是一個人一間,曹夕晚就暗暗問嫣支:“她們看著不是一夥。”
“聽說,細柳去年新買進樓府的,本來要陪嫁的四個丫頭都是從小跟著太太的。突然有一個急病了移回家裡。府裡再選出的丫頭,模樣、性情上都不如問雪她們,樓府只好再買一個。”
“急病?”她沉吟。
許因為侯爺以往與侯夫人失和,偏寵了細柳,太太有前車之鑑,便越發覺得曹夕晚沒什麼威脅。太太只當不知道曹夕晚在正房,更不管她偷懶躲著做丫頭,於是也無人趕她走。
她便有了機會,查那字條的來歷。
還有細柳告訴她的話:瓷器。她想,應該是她吃茶的那副瓷品。絳河管著。
++
亂雲薄幕,天灰沉沉,雪舞迴風。
曹夕晚暫時找不著機會進絳河管著的茶房,索性如往常在家中一樣,在丫頭住的梢間裡中唸佛經,抄寫千佛圖。
++
幾個丫頭過來串門子,和嫣支白芷說話時,看到便詫異,不過兩日就習慣了。
她一看正房裡的大丫頭們放鬆了警惕,便藉機說起,要送千佛圖到誠福寺奉佛求平安,她私下裡請了問雪、雲柱幾個丫頭,一人替她寫了一個佛字。
她瞅著,字跡都不像是【有毒】兩個字。
她又溜到太太的小廚房裡,她探頭一望,陳媽媽在。
裡面大灶小灶,都是燒得旺旺的,用的幾個謹慎婆子管事,是侯爺打發過來的。她想,必不可能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