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何必?太太非等到這時候才召你。你在各房都走動遍了。單不去侯爺跟前。府裡上下倒是可憐你,全都知道太太容不下你呢。你老實等著太太相召,她沒動靜,你想辦法逼著她,她如今又有什麼好處兒?”
她肅然:“斷不是如此。我是那樣愛折騰的小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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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雲忍笑,又聽到外面陳媽媽說是立等著曹娘子,卻被這院子裡的婆子拉去廊屋吃茶,素雲詫異,以眼神示意曹夕晚:陳媽媽這樣的人,居然還容她慢慢吞吞?
曹夕晚悄指指內間,老姨奶奶在睡,陳媽媽再是太太跟前的厲害人,難道還敢明火執仗著殺進來拿她?
素雲笑個不停,啐她,說起她當初在外面書房,打理十幾二十個鋪子、莊子的事,當她沒聽到風聲?偏太太當她是個好拿捏的。
曹夕晚不接話兒,她知道自己抄佛經送給老太太的事,終於見著結果。老太太多半見她可憐兒,太太吃了老太太的話指不定怎麼記恨她呢。她忙著下坑,單腿跳著趿著繡鞋:“行了行了。記得我的話了?老姨奶奶若是身上不舒坦,儘管找我來幫你。”
“知道了。你還不快去,倒操心這些病啊藥啊的起來。”
素雲也匆匆放下針線,膝行到炕邊,拿鏡子讓她照了照,又用抿子替她抿好幾絲亂髮,見得妥當整齊,推她出門,又嘲著,
“如今一去,就是太太跟前的紅人兒了。以往看不出來,果然是你爹的女兒。拿本醫書自己也能學成。連我們老太太說起曹爹子,都說他從小伶俐,就是太重情份。好可憐見的,誰敢去老太太跟前說你爹溜班兒?你還擔心什麼?”
她想想傻爹,嘆了口氣:“我不是久病成良醫麼——”
“你好大的臉。你病了幾天?”
其實,入冬了,曹夕晚想,她是在侯府各房請安探望,怕有人得疫病。
柳小子確是個名醫,但醫鬼陳明警告她,越是名醫越有可能掌握暗中傳疫病的方法。指不定柳小子心狠手辣在南康侯府下毒手傳疫病,要讓全府死光。
她全家都在府裡當差,她自然擔心。
比如那一天夜裡,柳家院子屋頂還有兩個奸細,三人怕不是想合圍殺她?
當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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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女大夫,知道了。從此叫你女扁鵲了。”素雲自不知道原因,隔窗還在嘲笑。
“……”
曹夕晚笑眯眯,善戰者無功,她為了防止柳小子的傳疫毒計才在各房拜訪探望,向太太小姐們問安。
對,就是這樣沒錯。她絕不是威脅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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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院子裡,侯爺看中了丫頭細柳的事,你知道嗎?”素雲追出來小聲問。
“嗯?不知道。”
“真的?”
“……喂。”她大驚,她難道是卑鄙無耶到收買太太的陪嫁丫頭,讓細柳去勾引侯爺來向太太報仇。這種美人計她向來看不上眼的。
“嗯,我聽說你的外號是女鬼。”
“……青羅女鬼。”她肅然糾正,素雲笑得臉都漲紅了,還賠罪:“是我亂想了。我聽你娘說過,你當初剛回來還半夜鬼鬼祟祟的到廚房找吃的,說餓。就端牛前夜就要偷青粽子吃。還吃生的。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才半夜鬼鬼祟祟偷青粽吃,所以有個外號青羅女鬼,她默默地想。
她以前似乎是聽說過細柳,但她不應該是衙門裡的女番子,是侯爺安排在太太身邊的人?
她剛到院門,就看到陳媽媽站在那裡等她。她下意識就挺胸昂首,她覺得陳媽媽也許剛才聽到了,她因為偷粽子才取了外號青羅女鬼——這不是真的!
青羅就是青衣,她兒時就跟著侯爺在衙門當差,男裝青衣小廝的打扮。就順口取了青羅鬼這個名字,後來長大能看出是女子,閒人就替她改了個女鬼二字。她覺得很威風,就這樣用了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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