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理兒,侯府裡我們算什麼,不過是家奴——”
她牽著汀孃的手,慢慢從一徑搖風碧竹林子裡中間走著,這碧竹青影與汀娘身上的湖綠披風相映,寒意森森,又幽深清遠。
竹徑無人,曹夕晚與她細聲悄語:
“周大管事府裡,原與我家是平輩兒,你要進要退,我爹孃都能幫你說一句。柳鶯兒不比平常,在侯府裡她獨個兒一人。夫君也是她自己選的。”
“多謝——多謝表姐為我打算。”她哽咽起來。
她笑著推推她,讓她別見外。
汀娘好歹不是二舅媽的性子,沒想著進侯府裡仗著她的勢呼風喚雨。
四個舅舅家十幾個表姐妹表兄弟,就生了這一個明理的。
這汀娘還是被逼到如此地步,才來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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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裡,只當她孃家親戚女孩子來幫襯。她自有妝錢補貼你。和她一處兒吃住。若是做得順心,她看重你,少不了讓你管些事兒。你就留下從長計議。有機會,你若是想進,也不愁進不了侯府裡……”
她往柳鶯兒住的後園去,又見過柳如海那青衫身影揹著診箱,在園子角門裡走進。想是在後面客廳裡吃茶等了等,只比她快幾腳。
她一想,便知道了。
柳鶯兒恐怕有身子了。才請大夫。
——但這柳小子,到底想幹什麼?
全京城大夫多了去了,非得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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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園秋樓。
秋樓是周家的三房居處。
老三週大石和媳婦柳鶯,選了這處起居院落。只住著小夫妻和一婆子、一小丫頭。
便是曹夕晚,這些年也覺得柳鶯兒與別人不一樣,天下的見識有衙門裡人情練達的,但也有起居日常、家裡親朋戚友、人來人往的見識。柳鶯兒心細有主見,會為自己盤算。
連她曹夕晚也願意聽她幾句,時不時討個主意。
周家合族而居。柳鶯謙讓了大房和二房,選了住到後園子裡。
只要花園角門關了,就等於是自己夫妻單過一樣。省了多少心?
“表姐。我實在拖累表姐了。”汀娘拉著她的手。
她含笑搖頭:“周大管事是老太太跟前的人。老太太又喜歡柳鶯。你在這裡,我正好得了藉口,多去老太太跟前走動。”
遲早會有用,她想。
侯夫人雖是給了她兩倍月錢,做足了她的臉面,恐怕接下來就要教訓她了。
她卻喜歡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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