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霧的原因。柳如海心想,他居然沒察覺是她,果然不愧是,青羅女鬼。
傳聞中,她不僅是錦衣衛第一高手。聽說她也是,錦衣衛巡城司第一密諜。
趙王府的密報裡,青羅女鬼極愛喬裝如街坊小戶女子,騎驢穿巷。
她追蹤潛跡,無人可識。
忽而進出權貴府中探聽訊息。忽而跟蹤於車馬之後,忽而於京城長街刺殺十二公侯府中高手,劍出無影,血濺無痕。
十年間,無人敢與其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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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晨風拂面。
“我來和你說話。”她笑著。
他揚眉一笑,開門引她入內,她手中還提了一隻枯荷葉包的早食。
“你吃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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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個乾淨素紋陶碗,替給她放早食。
他到了灶間,自己燒水。
水燒開的咕咕聲中,她聽到院門外的寺僕們的腳步聲漸漸雜亂,晨光高照,是客院貴人們起身了。
他這破院子有些簡陋。但實在不是柳聖手缺錢,不帶僕人,不租上等院子,她想,而是她曹夕晚被尼師們所騙,每回過來都住在隔壁粗使院子裡,美其名曰這也是一種修行。
柳聖手為了與她結交,自然也要入鄉隨俗了。
其實她喜歡上等院子,而且誠福寺的素面條有名好吃。她心裡想,就說了幾句。畢竟她是花了一千兩,過來治病的。
“租不到了。明年再來罷。”他提壺過來,泡了茶,微笑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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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湯中有碧葉,浮沉著幾朵白瓣野花。
她吃完包子,懶散地癱伏,她靠在脫漆的烏木几案上,託著腮。
“在幹嘛?”他在院中問。
“老御醫說,讓我少思少慮。養著。不要多想。笨一些的活得長。”
他質疑:“開賭局?”
“最容易撈錢的事兒。不是嗎?我也要過日子。而且我賭的是我自己的事。不費腦子。”
他想,居然無法反駁。確實她不用動腦子就能贏的。
“我是個正經人。”她慎重地說著,“做正經生意。”
“……”這就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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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伏在几案上,眸光隨著他的身影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