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眸光輕閃:“你幫我查一個人。”
“什麼人?”
“季安。”
“季安?”王贇一驚,“皇上身邊的季安公公?”
陸晉輕輕點頭:“查一查他都與什麼人來往,以及他暗中的勢力和最近行動。”
王贇呆愣了一瞬:季安公公?
季安公公是皇帝最信任的內侍,比皇帝小了兩歲,在其還是皇子時,就跟著他了。皇上繼位後,季安水漲船高,巴結諂媚者不少。但此人一向謹小慎微,恪守本分。錦衣衛之前盯他盯過一段時間,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不過大人既然吩咐了去查,那肯定是要查的。
“是。”王贇應一聲,退了出去。
陸晉則雙目微闔,緩緩吐出一口鬱氣。
他也是才查到的,前不久確實有人打聽過琉璃耳墜。打聽者的相貌,從其描述以及畫像效果來看,有幾分像是季安的幹兒子。
季安是皇帝身邊的人,他的意思是不是就代表了皇帝的意思?但這中間又有些疑點,皇帝如果想要殺一個人,不至於幾次三番以失敗告終。
陸晉按了按眉心,真的有必要痛下殺手嗎?那天在花園發生的事情,即使真有人看見,也不敢說出去吧?
這幾日,長寧侯府住著一個“韓嘉宜”,而另一個韓嘉宜則住在守衛森嚴的梨花巷陸宅。
盡管守衛重重,陸晉仍不放心,得了空就去梨花巷。
一看見做男兒打扮的韓嘉宜,他心裡一軟,快步向她走近:“嘉宜。”
韓嘉宜這些天無事可做,也無心寫話本,她反複練習著大哥教給她的保命三式,已經練得純熟無比。此刻看見陸晉,她瞬間喜上眉梢:“大哥。”
梨花巷陸宅不大,處處都是陸晉的人,幾乎可以說三人一崗,五人一哨,守衛密不透風。可惜這些人韓嘉宜都不熟。整個陸宅,她最熟悉的就是大哥陸晉了。短短數日之間,她對他的信賴又多了一些。
如今見他回來,自是歡喜無比。
她眸中滿是喜意,陸晉看在眼裡,如同一陣清風,將他心頭的陰霾盡皆吹散。他神情溫和,甚至還微微笑了笑:“今天在家做什麼?”
“練大哥教的保命三式啊。”韓嘉宜隨口答道,“我感覺我進步很大的。”
陸晉點頭,滿意而欣慰:“嗯,等會兒練給我瞧瞧。”他一垂眸,不經意看到了她的耳垂,視線微微一凝。
韓嘉宜察覺到他的目光,有些赧然,也有些疑惑,她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怎麼了?有哪裡不對嗎?”
“沒有。”陸晉隨即搖頭,“那邊膚色和其他地方不大一樣。”
“啊?是嗎?”韓嘉宜不敢再捏了,連忙松開手,“大概是沒有抹勻。”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有人來報,說是皇帝傳喚,命陸晉迅速進宮一趟。
陸晉微驚:進宮?今天剛發生這件事,皇帝這會兒讓他進宮?他很快調整了情緒,小心叮囑一番,匆匆出發,前往皇宮。
皇帝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異樣,不過他的話卻讓陸晉訝然。皇帝有些無奈的樣子:“也不是朕要指派你,是太後讓朕找一個人。找人這種事情,朕覺得還是晉兒比較擅長。”
陸晉面色不改:“請問皇上,太後要找的是什麼人。”
“這個人,你只怕沒聽說過。叫澹臺公子,哦,當然,這個不是本名。她原本叫什麼,朕也不知道。這是她寫話本時用的名字,太後說想見一見這個人,給點封賞。”皇帝輕嘆一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太後居然迷上了市井話本,天天捧著《宋師案》看。太後的壽辰要到了,朕作為人子,自當滿足她老人家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