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先生……”
鄭澤明聽到自己的聲音不由得一愣，怎麼竟帶上了同情的意味？他暗暗攥緊拳頭，並不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的肉裡，只是，臉上的同情還是奇怪地掛著。
“楚老先生，不得不說，你們家的遭遇讓人同情，但我還是覺得，你就這麼殘忍地剝奪了一個小生命，剝奪了外甥女做母親的權利，這一切都不是理由。”
“是吧！也許世人都會這麼說，可是，世人有誰知道我為此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說到這兒，楚健雄乾脆又一次老淚縱橫了，聲情並茂，哽咽地斷斷續續道：
“你們有誰知道我因為大姐母女三人的失蹤，心裡的愧疚，讓我差點活不下去了，我親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你們有誰知道，他已經七個月了，再有兩個月就能來到這個世界了。你們有誰知道，他被我扯出來時還會哭，是我生生掐死的他。那可是我親生的兒子啊，她楚玥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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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楚健雄一邊顫抖地舉起了雙手：
“就是這雙手掐死了我親生的兒子，就是這雙手親手給我妻子做了絕育手術，讓我楚健雄斷子絕孫！這些，鄭律師，難道現在你還認為我有罪嗎？”
“……”
聽到這些，鄭澤明的確有點懵逼。從資料裡瞭解到，當年，楚健雄的妻子的確流產了，因為大出血，他的妻子再也無法生育了，所以，當他們瞭解到他領養了楚霄和楚朗時，並沒有人感覺奇怪。
可萬萬沒想到，他的孩子居然是他自己親手殺死的，那是一件多麼殘忍得令人髮指的事情。
鄭澤明再次看向楚健雄，只見他專注地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傻笑。
“哈哈……哈哈……，我這雙手，殺死了我自己的兒子，他肯定比楚霄和楚朗還要聰明。”
說到楚朗，鄭澤明抬眸，赫然發現二樓的欄杆邊倚著身穿睡衣的楚朗。
鄭澤明從楚朗的眼中看到了震驚，甚至是……恐懼！當然，這隻鄭澤明的感覺。
“楚老先生，真的很抱歉讓您……”
“唉，讓你見笑了，這些傷心事我本來打算帶到棺材裡的。如果不是亞秋要起訴我，我還不想說的。你放心，如果她真的要起訴我，我不做無罪辯護，我會直接認罪的，也算……，也算是給我那沒能出生的兒子贖罪！”
楚健雄再一次老淚縱橫，他抽出一片紙巾，擦著好像擦不幹的眼淚。
最後，楚健雄到底沒看那份起訴書，鄭澤明不免氣餒，因為這份完美的起訴書整整花費了他一週的心血。
當黃媽把鄭澤明送出門後，他坐在駕駛座上，竟然遲遲沒能發動，最後，他只好打電話給助理過來接他。
楚朗一直都是沉默的，鄭澤明走後，他看到義父蹣跚著腳步回到他的房間，關上了門，甚至到了午飯時間都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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