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把神魂遁到高處檢視了一下,沒有在方圓百丈之內找到岑福的身影,重新回到軀體內,皺起眉頭。
“那倀鬼半人半鬼,水門下面都是鐵柵欄,它肯定出不了城。”岑祿從靈鐲上探出半個身體,對岑青提醒道,而後露出悲慼的神情來,“老大莫不是被倀鬼宰了吧?”
“先告訴我什麼叫做倀鬼?”
“倀鬼一般來說是人被虎吃掉然後被虎驅使的鬼,不思報仇,反而費盡心思幫殺死它的虎害人,後來漸漸地就擴充套件到被妖怪殺死的幫妖怪害人的鬼,總之就是既可悲又可恨的家夥。”
“我是問它們的能耐!”
“這個就看妖怪們給它們什麼能力了。”岑祿被岑青的喝聲嚇了一跳,往回縮了半截,只露出一個腦袋,“這個倀鬼無非就是拳腳和手裡那把刀厲害些,其它倒沒什麼本事。”
“然後你們四個就被撂倒了?”岑青鄙視道。
“我們生前又不是老大那樣的江湖客……”岑祿委屈地嘀咕道,然後他忽然愣了愣,轉過頭指了指遠處的水面,“流水聲不對,水下有洞xue。”
“我最討厭鑽洞。”
岑青咬著牙惱火地道,唸咒變幻成一套緊身衣,呯地一頭紮進寒冷刺骨的水道中。
這水道寬窄兩丈餘,深處有五六尺,幸虧有岑祿指著路,岑青才摸到了城牆附近那個水缸大小的洞口,一頭紮進去之後,發現裡面越來越寬,地勢漸漸往上,待又遊了十餘丈,前方已經是堅實的地面,打鬥聲從洞窟深處傳遞過來,間雜著呼喝聲,分明便是岑福。
“這地方莫不是百年前仇王府向外挖通的地道?”岑青彈指飛出一團漂浮在身前的火球,一邊走一邊仔細探查著洞窟裡的場景,這洞窟一人多高,狹窄僅容兩人並立透過,但泥土上斫痕宛然,似乎又被人重新挖掘過,“是了,這地道專門從城內通往城外。”
他彎下腰,從泥土中扒出一塊堅硬的事物,抹去上面的汙泥,看清楚了上面的文字。
“仇王府……”岑青的笑容在燈火下陰晴不定,“怪不得一荒幾十年無人居住呢。”
片刻之後,黯淡的光線從外邊的縫隙裡傳進來,岑青看清楚了跟岑福鬥在一處的所謂倀鬼。
“不得不說,這廝的模樣可真夠寒磣的。”
岑青搖了搖頭道,視野中,那倀鬼的下半身全是骨架,上面還有白筋和血絲,而上半身則烏紫青黑,跟死人幾乎沒什麼兩樣,偏偏不知中了什麼邪術,還有呼吸和心跳,打鬥中見了岑青,口中兀自大叫著:“發現了大貴人的運銀道,你們全都死定了。”
“定!”
從河神神位那裡扒拉了一堆垃圾法術,只有這個定身咒還有點兒用處,岑青抬起手對那倀鬼遙遙一指,四周的靈氣宛如凝膠一樣飛撲上去,把倀鬼凍結在原地。
“嚎個屁啊,給我抬走。”
岑青揮揮手,把四鬼拋了出來,沖著岑福揮了揮手:“好久不見啊,老福。”
“許久未見,青公子的道行更加精進了。”
岑福依然是那副黑衣老僕的打扮,走過來沖岑青彎腰一揖,他自從在義陽群山中被虎妖打傷,便一直在張鈺的空靈玉闕中修養,確實是許久未見到岑青了。
“敘舊留到以後慢慢的敘,先把這東西抬出去,我們坐鎮仇王府,好好審一審這個日後往本公子身上潑髒水的玩意兒。”
岑青拋了拋手中的銀錠,銀子底部鐵鈎銀劃分明刻著四個大字:“錢塘庫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