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靈讓小桐去“嚇唬嚇唬”金婉心,對於這種“嚇唬”的行為,她並未存有必勝的信心。畢竟那金婉心也不是個吃素的女人,她要是膽子小,也不會和陸克淵這樣的人糾纏不清。
不過她不能坐在家裡賭氣,總得有所行動。先嚇唬著,權當是順便發了宣戰書。不過說心裡話,這樣一場戰爭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對於她和陸克淵的婚姻生活,她曾做過種種設想,想過好的,也想過壞的,唯獨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金婉心,讓她滿心的不好過,可她若是正經八百的為此大鬧一場,又好像是她不通情理,不是個賢妻。
儘管她本來也不曾打算過做賢妻。愛陸克淵的時候,她就單只是愛,單只是想盯著他的一舉手一投足,盡情的看個天長地久。現在好了,夜夜和陸克淵同床共枕了,不但可以隨便看,而且可以隨便摸,結果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對他的心又生出了獨佔欲。
而在另一方面,希靈不知道,陸克淵是真沒把這件事,太當成事情看。金婉心是見慣風雨世情的,希靈更是個陰謀家,他認為這二位一時半會應該鬥不出什麼結果來——若是能鬥出個結果,就更好了,省得他還要為這些瑣事費心。他是做大事的人,哪能成天為女人們斷案?
他也沒怕希靈傷心,他覺得希靈是一把尖刀,凡人的鮮血,不足以軟化她的鋒刃。家長裡短的一點飛醋,更沒有道理會傷害她。
他越想越有理,有理到了最後,他腳底抹油,每天和公雞一起起床,早出晚歸的溜了。
小桐到底是怎麼“嚇唬”金婉心的,希靈沒有親眼得見,不過據小桐的描述,那“嚇唬”的程度應該是剛剛好——小桐帶著幾個人,趁著夜色在小路上攔住了金婉心的汽車。開啟車門拽出金婉心,他們蒙面持刀,對著金婉心比劃了一番,並且粗著喉嚨,讓她馬上滾回上海去。
希靈問:“你們毛手毛腳的,刀子沒有傷到她吧?”
小桐立刻搖了頭:“沒有,刀子都是新買的,沒開刃,連個蘿蔔都切不動。”
希靈點了點頭,決定靜觀其變。小桐看著希靈,想著自己今晚得了機會,當著金婉心的面,將她和陸克淵一起臭罵了一頓,罵得真是痛快。至於刀子——其實他根本沒怎麼亮刀子,只對著金婉心揮了揮拳頭。依著他的私心,他倒是希望金婉心勇敢一點,頂好是勝利一次,把陸克淵搶走。
然而第二天的發展,讓希靈和小桐一起吃了一驚。
第二天,金婉心從醫院裡給陸克淵打去了電話,說自己受到了刺客的襲擊,受傷住院了。
陸克淵放下電話,不急不怒,直接去問希靈:“是你乾的吧?”
希靈下意識的搖了頭——搖完了頭,她愣了愣,隨即又一搖頭:“真不是我!”
陸克淵抬手摸了摸她的捲髮:“金婉心畢竟對我有恩,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適可而止吧!”
說完這話,他匆匆的出門去了醫院。希靈瞪著眼睛目送他走遠,同時慢慢的撥出了一口氣。
一嗓子把小桐吼了過來,她關了房門悄聲問道:“你到底對她動沒動手?”
小桐聽了她這話,也是莫名其妙:“什麼動手?我幹了什麼,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那她今天怎麼進了醫院?”
小桐看著希靈,臉上也有了詫異顏色:“那可和我沒有關係!”
希靈料想小桐不能欺騙自己,沉下心來思索了片刻,她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不該這樣辦,我們這是把刀遞到她手裡去了。”
她看著小桐,低聲說道:“她要一口咬定,是我要殺她了。”
然後把兩隻手插進連衣裙的口袋裡,她的臉多雲轉陰:“老陸也一定要相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