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長瑾身份暴露, 齊銘大怒之下將往日與他走得近的官員關的關, 殺的殺,一時間鬧得京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可在這當口,一直被他關在天牢裡的周長瑾卻不見了!
齊銘並不知道周長瑾的真正實力,他只認為周長瑾從前不過是仗著他仗著裴家的勢,要不然, 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他捉住打入了天牢。因此周長瑾的出逃,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裴心蕊, 定然是裴心蕊見他不肯放人, 所以揹著他私下救走了周長瑾!
齊銘氣壞了,氣裴心蕊的不守婦道, 也氣裴心蕊的不顧大局。
因此得了信之後,他當場就掀翻了裴如月送到跟前的養生茶:“該死!該死!”
裴如月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當即嚇得順勢跌在了地上, 只還沒如往常一般輕呼叫痛, 齊銘就像沒看見她一般, 起身就欲往外走。
裴如月是太過意外了, 當然也有委屈, 這些時日她在齊銘這裡受的委屈,比從前十幾年的都還要多。她一直憋著沒敢說, 一是因為她也知道, 簡凝突然的退出讓齊銘心裡不開心,二是如今京中風聲鶴唳鬧得極大, 她不敢這當口找事兒。
可……可齊銘不是一向最喜歡她,怎麼能掀翻了她,卻視而不見呢?
裴如月嘴一癟,眼圈便紅了:“表哥,表哥……”
齊銘氣得臉都是青的,因著不理,裴如月又連著喊了他幾聲,這更讓他覺得煩躁,好似腦子都快要炸開一般。他猛地收住腳,轉頭怒瞪過去。
裴如月微垂著頭,因為看不見齊銘的神情,便還和從前一樣,嬌嬌軟軟的撒嬌抹淚:“好痛……表哥,是不是阿月做錯了什麼,表哥你不要生氣,阿月知錯了,你原諒阿月好不好?”
她這副模樣,往日在齊銘面前無往不利。
不管她是想因此暗害簡凝,還是有什麼想要的,跟齊銘示弱。
可是如今齊銘正在氣頭上,又因為簡凝毫不留情丟他出宮心裡有了結,再看裴如月這般,不知怎地就覺得無比矯揉造作。他臉色不變,可卻惱的咯吱咯吱咬著牙,見裴如月說完也不抬頭,仍然一下又一下的抹著淚,他終於忍不下去了。
“既然知道錯了,還坐在地上哭是幹什麼,讓朕扶你起來嗎?”
“朕不過是掀翻了養生茶,你這是什麼樣子,倒好像是朕把你推倒的,你是在誣陷朕嗎?”
借裴如月一個腦子,她也想不到齊銘會說出這話。
她臉上還掛著淚,抬起頭呆愣愣的看向齊銘,連話都不會說了。
齊銘眼底卻出現了濃重的厭惡,看了她一瞬後,轉身出去叫了安林:“朕去坤寧宮見母後,你親自出宮一趟,去招成國公府的簡成元,即刻入宮見朕!”
安林領命而去,齊銘也一路疾步進了坤寧宮的大殿。
裴心蕊才得知周長瑾逃走的訊息,雖說明白這樣會惹得兒子不高興,可得知周長瑾沒事了,她卻難掩喜悅。齊銘進來的時候她正高興,還有心情打發宮人去上一碟子糕點進來,瞧見齊銘冷著的臉,她也不過片刻的不自然,立刻就熱情招呼道:“皇帝怎麼過來了?哀家正好有些餓,叫了些點心,皇帝要不要也用一些?”
齊銘在裴心蕊面前站定,卻沒應聲,只冷冷看著。
裴心蕊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發毛,可仔細一想,自己又什麼都沒做。就算是他關了周長瑾,想要殺周長瑾,可自己還是心疼這唯一的兒子,怕他真的尋死覓活,因此到底順著他,同意了送簡凝出宮,讓他娶裴如月。
自己這個做孃的,已經夠好了!
為了兒子,可是壓抑住不曾跟周長瑾有什麼,更是不曾救他!
裴心蕊越想,便越是覺得心中有委屈也有愧疚,因此再看齊銘的眼神,她心裡就也生出了惱意:“皇帝,你這是幹什麼?哀家臉上是有什麼不成,你一直盯著看?”
齊銘終於開口,卻一張嘴就是質問:“母後,周長瑾,是不是您放的?”
裴心蕊驚道:“什麼?”
齊銘冷笑:“還裝嗎?朕沒瞎,方才已經看見您笑得有多開心了!還要吃點心,要不要朕吩咐人給您送點酒,讓您喝一杯慶祝慶祝啊?”
“皇帝!”裴心蕊氣得一下子站起來,喝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齊銘怒道:“那您呢,您可知道您做了什麼?周長瑾,他姓周,不是姓裴!您可知道您就這麼放了他,不異於放虎歸山!您可知道,就因為您心裡那點子見不得人的齷蹉心思,給朕,給大齊,留下了多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