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可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朕怎麼了?”
裴心蕊煩躁的恨不得揉揉頭發,一面是孃家,一面是兒子的親事,兩邊她都不能放。
說實話齊銘的皇位雖然已經坐穩,可大齊能用的武將並不多,簡家一門若是自認第二,那大齊就沒人敢認第一。得罪了簡家,只要他們家不再幫著守西北,戎人打來齊銘這皇位就要起動蕩。
可若是她真叫阿香再流一個孩子,孃家那邊怕是會不認她!
她倒不是怕這個,她是怕裴瑾生她的氣,實際上若是沒有裴瑾,孃家那邊硬氣不起來,還不敢為了阿香和她翻臉。
可偏偏,她不想讓裴瑾不高興。
齊銘倒是看出了她的糾結,再一琢磨說簡松臨昨兒進了宮,那日的事情簡成元是看見的,回去了一說可不就人人皆知了。
他語氣輕松的道:“有什麼好愁的,阿香表姐當初還是阿凝帶來朕身邊的,她並不介意朕有其他女人。至於孩子,朕才多大,您還愁這輩子沒有機會抱孫子?阿香表姐這孩子拿掉,日後多給裴家一些補貼,外祖父和大舅舅肯定不會說什麼的。”
裴心蕊卻突然心寒起來。
阿香那丫頭,這些年是怎麼跟著齊銘的,旁人或許不清楚,她卻是最清楚。她本是想管,可想著齊銘一日日長大,身邊的確需要人伺候,而阿香的確是最好的人選,所以就默許了。
但沒名沒分,這般跟著,阿香心裡自然也有一番難言滋味。
要不然,也不會連著三次偷偷有孕。
她這些小心思瞞過了她,但齊銘三不五時就和阿香宿在一處,他不會不知道阿香在打什麼主意。可他一次也不攔,任由阿香去折騰,好不容易折騰有了,他眼睛不眨一下的就說拿掉。
對女人而言,在宮中的唯一指望就是孩子。
阿香這是要生生被扼殺三次指望啊!
她不說話,齊銘卻沒耐心等了,“或者您有更好的辦法也可以,朕要出宮一趟,簡松臨和安平姑姑都知道這事兒了,朕得去見見簡凝,免得她吃起飛醋來。”
他長大了,開始處處想要和裴心蕊唱反調了。
裴心蕊看著他說完就走,眨眼就瞧不見背影,氣得險些沒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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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公主出宮後沒有回公主府,徑自去了睿王府。
睿王不在家,接待她的是睿王妃白氏。
白氏比睿王還要大幾歲,可是因著得夫君愛重,家裡孩子懂事,沒那需要操心煩憂的事,年紀越長,反倒是看起來越年輕了。
她脾氣溫和,雖奇怪安平公主怎會不聲不響跑來,但仍是笑意盈盈親自迎到了大門口。對著這樣的嫂子,安平公主哪裡發的出火,再則若是日後阿凝真嫁了齊鈺,這才是正經婆婆。
不過她也沒心思和白氏寒暄,直接道明來意,“四嫂,我今兒來是有事找鈺哥兒,他可在家?”
白氏眼中疑惑一閃而過,笑道:“在,那咱們先去前廳坐,我打發人去叫她來。”
安平公主道:“不必了,四嫂叫人帶我過去吧!”
白氏這下不得不重視了,這到底是什麼事啊,這小姑和她平日交情淺淡,和兒子也不甚親密,怎地這突然上門就要見人了。
“安平……”白氏神色慌張起來,“是,是鈺哥兒做了什麼事嗎?”
“沒有,是我有私事找她。”安平公主沖白氏笑笑。
白氏卻依然不能安心,到底親自領了安平公主過去。
倒是把齊鈺也給嚇到了。
這幾日他沒有出府,日日窩在屋裡等簡凝的信。
可自那日茶樓一別,簡凝至今杳無音信,他已經等得極是不安,卻沒想到今兒卻等來了安平公主。想著那事已經叫簡成元知道了,齊鈺心中一慌,難不成安平姑姑也知道了,這是來找他算賬的嗎?
看著兒子臉色大變,白氏心裡確定安平公主是騙她的了。這的確是兒子做錯事兒了,她狠狠剜了齊鈺一眼,心裡快速盤算,想著到底是什麼事,該怎麼跟安平公主求和。
安平公主見到齊鈺,再一想宮中的齊銘,原就喜歡齊鈺多一些,這會兒更是愛恨交加。朝著齊鈺遞了個眼色,她不想再費心去和白氏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