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更高興了,一時激動的竟是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是守在一側的陳嬤嬤,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又給她遞了茶。
潤了下唇,太皇太後勉強平靜下來,看著安平公主有些小心翼翼道:“蘊儀,你今兒怎麼過來了?是有什麼事嗎,你直說。”
安平公主環顧一圈,打發下人:“都退下吧!”
這些人都知道安平公主在太皇太後心中地位,因此不用太皇太後開口,便魚貫退出,最後就是陳嬤嬤略頓了下腳步,也緊跟著出去了。
門被帶上,屋中只剩下兩母女。
安平公主這才道:“您知道前些日子南疆平叛大軍回來覲見那日,皇上在做什麼嗎?”
太皇太後早就不管事了。
最開始有裴心蕊在,之後齊銘又長大了,她本就不懂,自是不多問。
看著她一臉茫然,安平公主也不等她回答了,繼續道:“那您可知道,裴家那個裴如香,再一次有孕的事?”
太皇太後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再……再次有孕?”她驚的語調提高很多。
安平公主淡淡點頭,“聽說,這是她第三次有孕。前兩次都落了胎,這次,怕是裴心蕊也捨不得了吧。裴家這一代就這一個能送進宮的,若是再落胎,萬一日後生不出來,裴家怕是也不會放過裴心蕊。”
“那難道就叫她在阿凝之前有孩子嗎!”太皇太後氣得猛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來,“糊塗!太後糊塗,皇帝更糊塗!還有阿凝,哀家當初就說不行,她非說什麼不能惹了皇帝不喜,可現在呢,裴如香要趕在她之前有了皇長子,以後爭端能少了嗎!”
安平公主沒接話。
她心裡已經不氣了,即便太皇太後說的是事實。
可誰叫阿凝不喜歡齊銘不說,偏偏喜歡齊鈺,還偏偏想……
安平公主看淡了些,又換了角度一想,倒是覺得齊銘可憐了。
說到底,這是皇兄膝下唯一的孩子。
她是一定要見到齊鈺的,也一定要齊鈺給她保證,不僅不能要了齊銘的命,還必須好生待齊銘才行。
太皇太後還當安平公主正是不知怎麼辦才來找的她,既如此她當然不能不管,阿凝可是她最疼愛的孩子。她當即便對安平公主道:“蘊儀你在這等著,這事兒哀家自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安平公主急急起身,拉住了她。
“我來不是要您給交代。”她低聲道,“我只是來跟您把這事說了,您也不用去幫我和阿凝要說法,我已經打算好了,不會把阿凝嫁進宮的。”
不把阿凝嫁進宮?
可阿凝自小就……
太皇太後想到一種可能,猛地搖頭,“不行。阿凝是哀家養大的,是你和簡松臨的嫡長女,便不是郡主,也是成國公府唯一的小姐,她生來便是金枝玉葉,豈能隱姓埋名的活下去。”
安平公主松開太皇太後,語氣有些嘲諷的道:“南疆大軍平叛歸來那日,皇上沒在前朝接受覲見,而是在後宮,叫了個小宮女和裴如香,三人白日淫亂!這事兒雖沒傳出去,可阿凝她大堂兄,親眼看見了!”
“什麼?!”太皇太後不敢置信的一聲尖叫。
安平公主繼續道:“所以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不會叫阿凝嫁進宮的。母後,我來是跟您說一聲,叫您心裡有底,日後別為了皇上,硬留阿凝才是。”
太皇太後心裡猛地一痛。
“蘊儀……”她早年的確對不起女兒,可她已經知錯了。她再也不會為了男人,或者是為了其他孩子,會委屈女兒,會委屈外孫女兒的。
她說不出那些道歉的話,也不願幹幹發誓,隻眼眶一紅,認真道:“你要怎麼做,你說,哀家幫你。”
安平公主搖搖頭,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了個小小弧度。
陳嬤嬤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來,“太皇太後,太後娘娘求見。”
太皇太後面色沉下來,不悅的道:“她倒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