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的騎術不及趙懷瑾, 畢竟男子比女子更經常騎馬,出去遊玩的機會更多,而擊鞠與騎術密不可分, 球技上楚言勝趙懷瑾一籌, 但騎術上卻輸了一截,因此膠著起來, 球剛往對方的門打去便立刻被打回去。
“你覺得他們誰會輸?”
亭子裡, 孫常華津津有味的看著, 忽然這麼問了一句。
韓婉宜微愕, 往周圍看了一圈, 這裡除了他們二人再無他人,確認對方是在跟她說話後,回道:“我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看青郎擊鞠,並不瞭解。”
孫常華吃了塊杏仁豆腐,道:“哦,我還想跟你打個賭呢!”他含糊不清的說,嚥下點心後, 提議道, “跟我打個賭唄~不然就少了太多的樂趣。”
韓婉宜有些侷促, 看向外面自己的哥哥, 韓仲安正認真的看著比賽,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情況,只得歉疚的說:“我真的不知道。”
“來唄~猜一個, 反正沒人知道。”他無賴道,要是鄂王和阮四也在就好了,一定很有趣。
韓婉宜招架不住,看了眼楚言和趙懷瑾,道:“我覺得阿姊會贏。”
孫常華訝然挑眉,道:“我還以為你會猜趙二呢!”
韓婉宜微蹙了眉:“為何?”
“為何嘛~”他摸索著下巴,又撚了塊糕點,道:“因為我猜茜茜贏,你要是不猜趙二,那他多可憐吶!”語氣裡也是滿滿的憐憫之意,唯恐天下不亂的。
韓婉宜不打算再接他的話,不過兩次見面而已,這人自來熟,硬要與她說話,每次都是莫名奇妙的話。
沒聽到旁邊人的回話,孫常華微微側頭,覷視著韓婉宜,眼中琢磨著什麼。
場中眾人無一不在猜測輸贏,心裡居然都沒有底,因為那二人一看便知都非常在意這場比賽,球杖相互動不相讓。
比趙懷瑾更想早些結束這場比賽的莫過於宮闌夕,尤其是他隱隱猜到了他們為何而比賽。
李飛迎看了一會兒,淡淡道:“我猜他們的賭約有關終身大事。”
宮闌夕微頓,原來這麼顯而易見,只是楚言又說的什麼呢?從瑤光殿之後,她看似一直在拒絕趙懷瑾。
場中二人無暇顧及他們的想法,都只想贏對方,但僵持的時間略長,楚言的體力漸漸不支,握著球杖的手微微顫抖。
趙懷瑾看到她臉上的汗一滴一滴的落下,心裡比訂下賭約時還難受,他一開始就打算持久作戰,消耗楚言的體力,現在已經差不多了,他垂了下眼,複又抬起凝視著她輕聲道:“茜茜,認輸吧!”
楚言本在趁機調整呼吸,聽到他這話,纖眉挑起,斜視著他笑了:“勝負未定,我為何要認輸?”
說著,趁他不注意,抄起球擊向網門,然而再度被趙懷瑾截下,他似乎不打算再與楚言糾纏,截了球便用力打向對面,球在空中飛起,他策馬疾馳,很快甩了楚言一大段距離。
楚言看向絕塵而去的馬,握著韁繩的左手纏繞了兩圈,閉了閉眼,睜開時滿是堅定,她揚起球杖狠狠地往馬屁股上打去,馬吃痛的“嘶鳴”一聲,兩條前腿抬起往前奔去。
宮闌夕眼中閃過擔憂,坐下的馬也似乎感受到了,不安的原地踏了兩步。
“天哪!”阮珍驚道,這是擊鞠,不是馬術比賽,而且茜茜的騎術可控制不住發瘋的馬,“趙大哥,你快去阻止茜茜。”
趙懷瑜沒有動,甚至連面色都沒變,在阮珍想去阻止時還拉住了她的韁繩。
阮珍走不了,急道:“為什麼?這樣茜茜太危險了。”
“你去,她就輸了。”他說。
阮珍一愣,呆呆的看向楚言,她還在一直用球杖拍打馬屁股,很快就追上了趙懷瑾。
趙懷瑾只要再一擊,球就會入門,然而看著楚言不要命的舉動,手中的動作頓住,她……很想贏他。
楚言已經趕到,彎腰反手掃走了球,緊接著拉緊韁繩掉頭。然而因為動作猛烈,馬在急轉時她的腳蹬脫落,整個身子被甩在地上,手中的球杖頂到了肋骨,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連聲痛呼都發不出聲來。
所有人的心一揪,緊張的盯著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