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他還能隱忍嗎!即使是他的內心勸服他要接受,他的理性都在跟他較勁,告訴他,不可能再忍下去。
“還是不用回答了。”他率先打斷了話語,他不想知道結果,就讓真相埋藏在彼此的心裡,永遠不要翻出來。
這時,門外傳來墨畫慌張的聲音。
“若蘭,少爺,不好了,不好了,玉琴在無憂船上吊自殺了。”
……
墨畫走到陸羽身邊,為她披上一件大氅,少夫人站在墓前,已有一個時辰。
陸羽手裡抱著琵琶,眼淚簌簌落下。
如果她那天堅持要玉琴住到無憂別墅,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她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琵琶,手指控制不住地在發抖。
李孝惟站在不遠處,心疼地看了她一眼。
他沒有走上前,就只是遠遠地站著,偶爾吩咐下人幾句。
他緩步走到她身後,抬手摟住她的肩膀。
若蘭剛為了他和蘇沉央流了眼淚,如今又要為玉琴傷心,一切都像是別人寫好的故事,一個接一個,讓讀的人應接不暇。
“她會投胎轉世嗎?下一世,會是一個好人家嗎?”陸羽喃喃著,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對旁邊的男人訴說。
“會!”男人給了一個篤定的答案,握著她肩膀的雙手加重了力道。
“你能看到鬼,對嗎?”陸羽第一次,那麼迫切地想要看到鬼。
“嗯!”男人胡謅著,朝她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玉琴跟你告別了。”
她慌忙抬起頭,朝天空的方向搖了搖手:“玉琴,保重,好好投胎,希望早日見到你。”
“她說好!”李孝惟摸了摸她的長發,繼續編造故事,“她還說琵琶送你了,希望你有空練練。”
“嗯,我會的!”陸羽頓了頓,說,“既然是玉琴的囑託,我一定要學會琵琶。”
李孝惟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事,不該加上最後一句話。
……
陸羽坐在梳妝臺前,天空黑了下來。
賬房鋪子那邊已經沒了做工的聲音,她轉過頭,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站起身,走到臥房門口,又轉回臥室,從裡面拿出兩件大氅,一件披在自己身上,一件挽在手臂上。
她走到院子裡,來到連升的廂房,敲了敲門。
連升開啟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恭敬地說:“少夫人,找我有事?”
“少爺去哪了?”
“他說有事出門,今晚恐怕不會回來。”
“謝謝你,連升。”自從她和孝惟住到無憂別墅,孝惟從來不會在外面過夜。她朝連升道了謝,連升呆呆地站著,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轉身回到臥室,將大氅掛回更衣間,拿出一本書,百無聊賴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