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他,我也不知道……”墨畫回過身,攪弄著手指,不敢說實話。
聽連升回報,少爺他又去無憂船了。
少夫人的臉色蒼白,一雙大大的眼睛安在巴掌大的臉上,襯得她更加清瘦了幾分。少夫人穿著男裝,臉上覆著倦容,胸脯微微喘動,身子斜斜地依靠在門口,彷彿風一吹就能將她掀倒在地。
“墨畫,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去無憂船了?”陸羽盯著墨畫的手,眼睛裡的光芒黯了黯。
“若蘭,你做出那種事,少爺會回到無憂船也是情理之中,公子他沒有休了你,已經是對你很大的仁慈,要知道,女子偷情,是要浸豬籠的。”墨畫不知不覺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在這件事情上,她毫無意義地站在了少爺那一邊,少爺太可憐了,他昨天從房間裡走出去時的那張臉,幾乎蒼白沒什麼血色,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
陸羽抬起頭,望著木質的天花板,上面有一抹陽光對映進來的影子,在水流的反射中泛著瑩瑩的光芒。
“我去找他。”
墨畫快步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搖搖頭:“不行,你還沒完全好。”
“我已經沒事了。”
“可是你看起來很不好。”
晶瑩的淚珠忽然在陸羽的臉上滑過,她終於還是控制不住流淚,在沉央這件事上,她確實沒有處理好!她不該如此沖動地去招惹沉央,她應該想一個更妥帖的方法,讓他們和睦相處。
墨畫拿出絹帕,為陸羽擦拭了眼淚,她微微嘆息,說道:“我跟你一起出去。”
秋天的天氣冷颼颼地帶著寒意,湖邊的樹枝輕輕搖擺著,在水中流淌出一個模糊的倒影。
若蘭站在湖邊,她的衣擺在冷風中晃動,衣服寬大,卻顯得她更加瘦削孱弱。
無憂船像一隻龐然大物立在湖中央,對她而言卻又是遙遠地無法上去的荒嶼,時間已經過了多久,她一點概念也沒有,湖邊沒有接應的人,船上也不會有人理會她。
“若蘭,回去吧!”墨畫出聲提點,擔憂地望著搖搖欲墜的人影,再在寒風中站下去,少夫人的燒恐怕又要嚴重了。
就在墨畫以為前面的人不會有任何反應時,陸羽回過了身,小聲說:“走吧。”
墨畫跟在若蘭的身後,彷彿自己成了若蘭的影子,看到前面的人彷徨不安的樣子,她也開始焦躁不安起來。
墨畫還在恍惚間,前面的人忽然晃悠了幾下,她慌忙沖上前,撐住她差點倒下去的身子。
“若蘭,你還好嗎?”
“忽然感覺有點暈。”
“前面有個茶鋪,我扶你到那裡趴一會。”
“對不起,害你要扶我走這麼遠的路。”
“在說什麼呢,這是我該做的。”
她扶著虛弱到幾乎要合上眼睛的人走進茶鋪,找了個靠裡幽靜的位置坐下,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坐進凳子裡。
陸羽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錢袋,遞到墨畫手裡:“你用這個錢讓小二租個轎子過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