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去哪?”
“回丹明苑。”
“去我家不是挺好。”
“你家沒電梯。”
“……”
林正陽將陸羽放在沙發上,拿出急救箱,為她緊急處理腳上的傷口,看到陸羽腳上傷痕累累的表皮,他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懣。
他仔細地挑出腳底的砂石,用棉簽沾上藥水擦拭傷口,最後用繃帶仔細地纏上腳。
陸羽依然發著呆,直直地盯著前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正陽伸開修長的雙臂摟住她的脖子,讓她整個人可以依靠在他身上,他們兩個人就像兩尊雕塑一樣坐在沙發上,停滯了時間。
“陸老師,我要給你脫衣服咯。”
“陸老師,不說話代表同意咯!”
“陸老師,我要給你洗澡咯!”
“陸老師,我餵你吃飯。”
……
兩天時間,林正陽一步都沒有出門,吃喝全靠外賣。
他覺得很開心,即使他在照顧的是個不能回答的木頭人,至少這兩天的陸老師是獨屬於他的。
“陸老師,要看電視嗎?”
“看這個好不好?我最近很愛看這個綜藝節目,很好笑。”
“我給你彈一首歌,是奕晴最近做的曲子,還挺好聽的。”
“陸老師,你可不可以永遠不要醒來,我們就這樣一輩子。”
“陸老師,我知道,三年之後的約定是假的,你是想給我時間愛上別的人是不是……”
“陸老師,我愛你,很愛很愛,愛到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地步,你說我是不是瘋子?”
“陸老師,你說說話吧,說你愛我。”
……
林正陽終於決定下樓,他們待在屋子裡太久了,久到快分不清外面的世界。好像有一個星期了吧!他甚至連什麼時候要高考都已經快忘記了,正彥給他打電話,他敷衍幾句掛了,老爸老媽給他打電話,他應和幾句掛了,奕晴給他打電話,他哼哈幾句掛了,餘小琴給他打電話,他直接掐著號碼就掛了,他發覺自己現在快成仙了,只要身邊有個陸羽,他就可以百事不管。
他推著輪椅剛走出門,一個身影便飛速地沖到他面前,在他幾乎以為那個人要將拳頭落在他臉上時,掌風忽然停止。
“她果然在你這裡。”男人的眼睛裡帶著紅色的血絲,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了一樣。
“肯定是你這個王八蛋傷了陸老師的心,陸老師才會變成這樣。”
“你這小兔崽子還有臉說!”連程傑也趕了過來,他和荊川今天才查到林正陽這裡,已經準備找世界上最厲害的駭客破譯電梯密碼,“要不是你拖了一個星期,夫人就可以喝下解藥,現在解藥沒用了,先生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費了。”
林正陽有些懵,解藥是什麼!
男人俯下身,抱起輪椅裡面的人,不管身後兩個人的爭執,揚長而去。
連程傑飛速地轉身跟上,把車子開到荊川面前。
她纖弱的身姿嵌入汽車座椅的縫隙裡,她的眼神依然呆滯,白皙的雙手緊緊抓著抱枕,她臉上的胎記淡淡的覆在她的臉上,她現在看起來很像一個無助的小女孩,整個人散發出可憐而又孤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