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的倔強脾氣也上來了,面對姨娘的呵斥居然不以為意,反倒接著說:“夢陽,你把藏寶圖搞到手了沒?你不是說大石和他手下的那些蝦兵蟹將們全都被你灌了個酩酊大醉麼?怎麼你才出去一會兒,可敦城裡就鬧騰得跟開了鍋一樣?害得我和姨娘為你揪心個不住。
“你不知道,本來姨娘見有這麼多軍兵到來,臉上毫無懼色,可一聽我分析說可能是你盜圖失敗,很可能已經被大石給捉住了,姨娘立刻就擔心得臉色大變,握著寶劍的手都一直髮抖呢。
“我見她這樣,這才硬著膽子搶出屋去跟那些蝦兵蟹將們理論的。我先是把我父王的爵位搬了出來,告訴他們我實乃是衛王耶律護思的女兒。
“沒想到那幫傢伙們根本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混說什麼衛王和郡主鶯珠都在應州一役中陣歿了的,非說我是空口無憑,假名冒充,當真是豈有此理。
“我正想質問他們有誰見過衛王府上的郡主,有的話不妨站出來辨認一下,看看我耶律鶯珠究竟是不是假名冒充的。
“正說到這兒,好麼,你這傢伙呼一下就從天上飛下來了,挾起姨娘我倆來呼地一下又飛走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兒,都已經被你帶著飛出了城頭啦。”
張夢陽聽她說蕭太后為自己擔心得兩手發抖,幾乎連劍都拿不住的話,心中大是感動,心想別看姨娘平日裡對我冷言冷語,好像渾沒把我當回事兒似的,說真格的,她的心裡其實是離不開我的,甚至比鶯珠還更加的離不開我。
想到這裡,他的內心裡不由地自鳴得意起來,剛才因為盜圖失敗而生出的挫敗感,也因之一掃而空。
他回應小郡主道:“你說得可是呢,我原本以為他們全都喝了個酩酊大醉,盜圖的事兒簡直就不費吹灰之力。哪想得到那幫孫子們始終都在防著我哪。
“也不知他們在酒席宴上喝的是酒還是水,反正大石、松山還有蕭斡裡剌他們都沒喝醉。很可能他們滿屋子人就給我一人喝了酒,別人喝的都是水。他媽了個巴子的!
“我踅到了大石放置機密檔案的賬殿裡,和莎…這個…把他賬殿裡所有的文牘卷宗都給翻了個底朝天,就跟掄鍋炒菜差不多了,結果一些兒收穫也沒,連藏寶圖的影兒都沒瞧見。
“我呢,便又七轉八彎地繞到了一所城中毫不起眼的土屋處,發現大石和松山他們正躲藏在那裡商議機密大事呢。我伏在窗下偷聽了一會兒,把他們的無恥奸謀一句不落地都聽在耳朵裡了。
“然後我氣憤不過,忘乎所以地大吼了一嗓子,結果就打草驚蛇了,圖沒盜成,反倒讓他們聽出了我的聲音來,這才把事情搞到這等地步。
說到此處,張夢陽懊惱地嘆了口氣,說:“說起來這事兒也都怨我。要是我當時聽姨娘的話,在屋裡喝上一壺釅茶,再稍微睡上那麼一會兒,讓腦子清醒清醒再溜出去的話,興許就不會這麼粗心大意了。”
小郡主奇道:“你都是聽他們說了些什麼話,給你氣成那個樣子了?”
於是,張夢陽就把聽到的有關大石等人圖謀加害蕭太后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只把莎寧哥與自己同伏窗下竊聽的事略去了沒提。
小郡主點頭道:“這就是了,你對姨娘忠心耿耿,聽到那些傢伙們想要加害於她,自然會激起你心中滿腔的忠義的,所以才會奮不顧身地嚷了那麼一嗓子的。何況那會兒你肚裡又裝了那許多的酒,頭昏腦脹應該也是有的,相信姨娘不會過分怪罪於你吧。
“非但不會怪罪你,興許她還得再獎勵你一下呢,對不對姨娘?”
蕭太后不說話。
張夢陽問:“哦,是麼,那你說說姨娘會獎勵我些什麼?猜對了我也會獎勵你的。”
小郡主道:“她還能獎勵你什麼,再獎勵你個大胖小子唄!”
蕭太后回頭衝她怒道:“鶯珠,你再口沒遮攔地亂說,看我打你不打!”
小郡主突然想到張夢陽剛剛說的“猜對了我也會對你有獎勵”的話來,再想想自己對他答以“再獎勵你個大胖小子”之言,頓時感覺是張夢陽那傢伙提前挖好了坑,專等著自己往裡跳。
這不等於是說自己也想給他生個大胖小子麼?
想到此處,她立即覺得兩邊臉頰火辣辣地,心下恚怒異常,暗咬著銀牙不再說話,心想張夢陽那廝在口頭子上佔自己便宜,等到天明的時候兒非跟他算賬不可。
而張夢陽雖在言語中無意間撿了這個便宜,成功把小郡主順進了坑裡,可此時的他卻絲毫沒有得意的心思。
他知道蕭太后和鶯珠孃兒倆與莎寧哥積怨頗深,待到天光大亮的時候,她們發現與之同行者中還有這麼個冤家對頭的話,不知她們會作何感想,她們之間會發生些什麼事,會不會吵起來,甚至打起來。
要真的會吵起來打起來的話,那自己這個當老公的夾在她們中間,又該何以自處呢?
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
越想越愁,越想越愁!
愁啊愁,愁啊愁,愁到大天亮,愁到白了頭……特麼的,愁死個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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