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輕嘆一聲,握住流火結出水刺的手,指間輕輕地摩娑著。“別鬧。”另一隻手順著流火的腰間輕輕按下。
流火“嚶嚀”一聲,脊柱一麻,所有的力道都消失。她柔若無骨地伏在奈落的懷裡,水刺忽地化成了水,順著嫩生生的指尖流下來。
椿眼睛瞪大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奈落明明變得柔和的眼神。【還不夠嗎?】她低哼一聲,抓住騰蛇的手再次用力,騰蛇痛苦地“嘶”聲長嗚,帶著腥甜的鮮血一滴滴地落下,才幾個呼吸間,就將紙偶染得通紅。
隨著紙偶的變紅,流火神色越加靡豔起來。身體裡不熟悉的情潮一陣陣地翻湧,她輕顫著,輕仰著頭,沒被奈落抓住的手緩緩伸出勾住了的脖子。
奈落定定地看著她泛著水霧的眸子,一隻手仍是穩穩地固定著流火的腰。
流火笑容如花,一點一點地用力將奈落的臉勾近。近到兩個的呼吸相聞,近到他們的唇只剩一指的距離。
奈落低低地再次開口,這次帶上了一點警告:“流火!”
流火咯咯一笑,眼中依舊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迷離,粉紅微翹唇瓣微張,巧巧地將奈落失去血色的唇含住。
一股酥軟隨著這種唇齒接觸傳來,兩人呼吸一頓。
流火突地瞪大了眼睛,眸中的風情媚態消失飴盡。她僵直著身體,烏溜溜的眸子轉了轉,迷離徹底消失,彷彿剛才那個柔媚豔麗的女人不是她。
奈落的眼眸卻被長長的睫毛遮住,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流火粉唇再次輕張,羞澀地松開奈落的唇,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些許,想悄悄地退去。
腰間力道再次一緊,奈落原本抓著流火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松開,輕柔但堅定地按在她的後腦上,把她欲推拒的力道抵消。
流火之前一直染著淡粉的臉刷得通紅。
奈落按著流火後腦的手微微張開,拇指和尾指輕輕用力,一股極度舒服、極端放鬆的感覺從流火的耳後傳來,她腳下一軟,徹底地站不住了。可她倒不下去,因為她現在整個人都被奈落托住,固定在他的懷中。呼吸間,盡是他身上和唇齒間傳來的男性氣息。
不知不覺中,流火的耳尖都紅透了。
椿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因為加強詛咒之力徹底恢複青春美貌的臉也紅通通一片。此時的她白發紅唇,額間的黃金裝飾在帶了些妖異的紫色眸間晃動,相貌有如十六七歲的少女,哪裡還看得到之前老態龍鐘的模樣。
身為巫女,她一直保持著冰清玉潔。心理和生理上,她對這種男女之間的情動保持著最冰冷的態度。事實上,她也操控過不少人做過這種事,每次看到時,都不免鄙視。被情慾控制的人類太過醜陋,她一直深深地厭惡著。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渾身不自在。奈落和流火明明只是雙唇相接,明明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時候,可她看著看著,呼吸就急促起來。就像那些情動的普通人一樣,跟著渾身酥軟。
看著奈落一挑眉,一抬眼流露出的勾人風情,椿也有些控制不住來身體裡陌生的慾念。這對她而言是羞恥!她有些坐立不安,想撇過頭,可是她不甘心!那會讓她覺得自己輸了!輸給了這個明顯情動的妖怪!
突然,她渾身一僵,臉上泛起了狂怒。
奈落的眼睛一抬,準準地盯著她現在站的位置,有別於之前的冷情,現在的他表情也明顯起來。椿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神裡透露出的濃濃嘲笑。
那種譏諷她手段低下,難成大器的不屑。
果然!他之前果然發現了自己!
椿大怒。即使這個叫奈落的妖怪發現了自己,可他顯然沒把自己當成對手。
那種被藐視的感覺讓椿覺得自己的胸口快要爆炸了!不記得過了多少年,在周圍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間,在她已經熟悉了那種絕對的服從時,被這樣小瞧和無視!
一瞬間,她甚至想起了桔梗!若說桔梗對她是漫不經心,奈落此刻的表情更像是帶著惡意的奚落。
椿被奈落帶起的激動沉澱了下去,她怨恨地盯著奈落,憤怒地看著他和流火曖昧的纏綿。
奈落究竟是不是在意這個女人?一時間,椿也有點搞不清楚了。
雖然他大多時候是溫和的表情,但椿分明能感覺到奈落的冷硬與寡情。她接觸過類似的男人,可沒有一個男人能像奈落一樣把自己控制得如此好。就好像他連自己的情緒都當成了一個工具,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帶著目的。
而他每次以那種帶著嘲弄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椿總有一種感覺,她在奈落的心中根本不是一個活物。不是人,也不是妖,只是一塊路邊的石頭,完全不值得在意。他之所以配合地來到城主府,就是因為她身上有某個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即使如此,椿仍能感覺得到,奈落依舊是無所謂的。有用就用,無用就殺。是的,奈落早早就對她起了殺意!
椿咬牙,鹿死誰手還不肯定,即使奈落有四魂之玉又如何?以前那麼多有四魂之玉的妖怪都死了,連桔梗也死了!
她咬咬牙,忽地狠狠地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鮮紅的血液迅速滲出,輕輕地滴在人偶上。【讓我看看,你現在怎麼辦!】用自己的血引爆流火身體裡的詛咒之力!原來她還想利用流火來控制奈落,現在看來這種做法不可取。
一個冰冷到這種境界的男人哪裡會像表現得那樣在意那個像桔梗的女人。
這個叫流火的女人不過是奈落無聊時的玩物!就像現在,他表面上和她在纏綿,實際卻是以這種級端曖昧的方式挑起椿的情慾,讓她感受到羞恥。
他是用這種方式對一個巫女進行汙辱!既然如此,那個女人留不留也無所謂!椿惡毒地看著依偎在奈落懷裡的流火,引爆了詛咒之力,這個女人的生機也就絕了。既然這麼弱,又沒人在乎她,死也也無所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