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然後他們的大哥就在一片喝彩中被妖狐被揍醒了——
“……疼死老子了!!!”
跳跳哥哥忽然大吼一聲,然後原地做起一額頭哐當一下砸在行兇的妖狐腦袋上,並氣惱地指著他破口大罵。
“你個死狐貍要幹嘛?!”
妖狐正揍得起勁,哪兒想他這麼快就被自己打醒了,他呲著牙捂住吃痛的額頭,另一手拿摺扇指了回去:“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哪兒來的救命恩人?!明明是老子剛睡醒就看到你在揍老子!!”
“你……”
妖狐正要回罵過去,卻瞥見有什麼活物從跳跳哥哥的耳朵裡逃命似的鑽了傳來,他的眸子隨即黯了下來。
啊……就是這個東西。
他抬手死死摁住了那差點鑽入泥地的活物,黑黢黢滑膩膩,就跟個蚯蚓成了精似的惡心,不過也多虧了寄生在跳跳哥哥身上,才能吸足了那麼多人的精血長成這豬樣。
嘖,他應該早點發現的。
“哇擦!”跳跳哥哥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耳朵裡一陣輕松,再抬頭就看到妖狐手裡不知從哪兒抓來了條大蟲,“死狐貍你握的是什麼呀?!真惡心!”
“……大概是你腦袋裡進的水吧。”
“什麼?我腦袋啥時候進水了?”
妖狐懶得再跟他扯東扯西,他手指一用力便輕松將那胖乎乎的肉蟲捏爆,沾了滿手的汁液讓他心生煩躁,順手就全部擦在了跳跳哥哥的衣服上,惹得後者原地跳起。
“哇!你個死狐貍果然很惡心!”
“閉嘴吧!快走!”
妖狐拽著煩人的跳跳哥哥就往朝江九么他們的所在之處跑去,心想說他還是剛才那副乖乖捱揍的蠢樣比較順眼。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江九么面無表情地一腳踹飛了正要從地上爬過來的僵屍,她與同樣開啟戰鬥模式的跳弟跳妹並肩站在一起轉向本應通往出口的退路。
嘖,確實晚了,竟然被這些東西團團圍住了都沒有注意到。
跳跳哥哥這才意識到是發生了大事,他怔怔地望著正以包圍姿態出現的村民,他們個個面板青紫,雙目赤紅,分明是中了屍毒變成了僵屍。
他當然認得他們,其中有些年邁的老人還是他兒時的玩伴。因為他與弟弟妹妹本就是這個村莊的人,是後來他們意外染上屍毒才變成了如今的模樣。為了避禍也為了抑制自己不去害人,他才帶著弟弟妹妹躲到山上。可為什麼……為什麼又會變成如今的景象?他們躲在山上的這五十年又算什麼?!
但很快,他低頭發現了自己的身上滿是血汙,而嘴中的血腥味也同樣在告訴他這一殘酷的事實。
所以,犯下罪孽的僵屍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跳跳哥哥瀕臨絕望,他抱著腦袋難以置信地痛苦哀嚎:“這……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妖狐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被一陣古怪的蒼老笑聲打斷——
“嘻嘻嘻嘻嘻嘻……”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他們很快找到了那個聲音的源頭,同步朝場地中間的公共水井看去,有什麼東西正瘋狂地從裡面湧出來。
水嗎?
不,那不是水。
從深井爬出的是如井水一般噴射而出的漆黑小蟲,他們互相積壓攀附,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遠遠看去就好像為了那個人鋪出了一條長長的、還會蠕動的地毯。而在盡頭處出現的是個精瘦古怪的鬼面老頭,他佝僂著的背上是一隻煉蠱蟲的爐子,手上還提了個古怪的燈,加上剛從水井出來的緣故,給人以陰森潮濕的感覺。
“果然是你,巫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