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喝醉了,我送她回去。”他將手穿過審神者的腿彎,一把抱起了她,輕聲說道,“各位慢用,我們先走了。”
他這幅代表審神者的模樣著實讓刃感覺不爽,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對方的身份名正言順,歌仙擺擺手,一臉眼不見為淨的模樣:“這兒我們會處理的,你先帶主公回去休息吧。”
所有的付喪神都集中在本丸,整個本丸瞬間空曠了許多,一期抱著審神者穿過幽森的小徑,直達她的寢室,從兩年前開始,這兒能夠自由出入的存在,除了審神者自身,就已多加了一把刃。
他將已經昏睡不醒的審神者放入柔軟的被褥中,去浴室打了一盆水給她擦臉。
細致地將臉上的妝卸去,露出女人略有些蒼白的肌膚,失去了胭脂的唇畔沒有什麼血色,一期湊近,在她臉上烙上兩個親吻。
迷迷糊糊間,感受到臉上有溫熱的觸感,審神者半睜開眼,便見一抹水藍色在眼前晃動。
不知為何,有些瘙癢。
她腦子一熱,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又或者是一閃而過的身影突然出現:“天下殿……”
一期舉著毛巾的手微僵,只覺得沒關好窗戶,導致了現在有無盡的冷風灌入。
否則,心為什麼會這麼涼呢?
他直起身,將毛巾扔進水盤,動作過大導致濺了些水到地上,一向注重禮儀的他卻不去注意。
又是這樣。
“您……總是這樣呢。”望著又昏睡過去的審神者,一期撫上她的額角,露出溫和卻瘮人的笑容,“總是這樣……不知不覺就說出些傷人的話呢。”
他又想起前段時間,明明與女人約好了一同品茶,卻又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刃,將他和她之間的約定擱置。
雖然事後向他道了歉,他也笑著說沒事,可怎麼可能呢?
被戀人忽視、遺忘的痛苦,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描淡寫呢?
一期執起女人的手,放在嘴邊,先是輕吻、繼而伸出舌頭輕舔,將它們一根根放在嘴裡含著,最後移動到她的手腕,貝齒附上她青色的血管。
只要一咬,只要輕輕一咬,人類脆弱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真是不可思議啊。
這樣脆弱的人類,竟然一手就能掌握神明的心髒,要他生,要他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您果然……喜歡的是以前的那個我嗎?”一期並沒有忘記之前的事,相反,他記得相當的清楚。
清楚的記得,以前的自己說的話。
“未定婚契,你又有什麼資格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雖說是依照人類習俗求了婚,但審神者遲遲沒有答應他下一步的請求,將契約轉化為更深層的羈絆,讓他們的關系更加緊密。
“主殿,”他湊近,溫潤的聲音彷彿引誘天使踏向深淵的惡魔,“您剛剛想說……關於天下殿的什麼?”
他不承認,不想承認審神者喜歡的是過去的那個自己,就算是他讓審神者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他也不會感激她半分。
他輕咬著審神者裸露在外的肩膀,控制自己的力道,在潔白的肌膚上印上一個又一個痕跡,又移動到審神者的血管,彷彿下一刻審神者說出什麼他不喜歡的話,這兒就會遭受重創:“來,告訴我吧。”
審神者被一期撥出的熱氣弄得癢癢的,不耐煩地轉了個身:“天下殿,好像……但還是,喜歡,一期。”
審神者正專注於自己的夢境中,她正於自己的婚刀一期舉辦婚禮,可意外的,她身上穿著的是西裝,反倒是一期身上穿的是婚紗,水發的太刀帶著頭紗,手上還拿著捧花,一臉嬌羞地站在她面前。
雖然漂亮,可審神者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恰巧藥研此刻突然出現,遞給她一頂水藍色的假發,伴郎和新娘便一起給新郎裝扮上,想著時間還充裕,興致勃勃地玩著這種過家家的遊戲。
夢中的審神者滿意地想著,雖然帶了假發的一期跟天下殿有點像,但細看還是她最喜歡的一期,這種羞澀的眼神也只有一期能露出。
最喜歡……一期了。
一期一振終於和審神者拉開了點距離,他的手覆在審神者的脖子上,卻又松開,反反複複,最終他低下頭,嗤笑了一聲,將女人整個人摟在懷裡,不斷親吻她的發頂。
“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相信您。”
“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