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知道的?”審神者的笑容突然消失,她連一期的守夜都已取消,應當沒有刀會知曉她的睡眠狀況,巴形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您的枕巾處,有幾塊汗漬,應該是昨晚夢魘時流下的。”巴形寬厚的掌下是少女纖細的腰肢,柔軟無力,彷彿一握即碎,可它的主人,卻擁有著統領整個本丸的力量,強大到令人畏懼。
他親近著,學習著,模仿著,並為她深深著迷。
審神者側頭望去,潔白的枕巾角落確實有微不可見的一點點汙漬,甚至於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付喪神確實心細如發,令她汗顏。
“做了個噩夢,沒什麼大礙。”隨口答道,少女皺了皺眉,“腰帶勒得有些緊了。”她還沒吃早飯,有些不舒服。
“這樣才能保證您的衣服不會逃出,不用多次整理。”話是這麼說,巴形手下還是稍微鬆了些,明明是不通人事的付喪神,在這方面卻無師自通,“夢魘有大有小,不容忽視,是否要讓精通驅邪之術的付喪神前來守夜。”
“不必緊張,只是偶爾,浪費戰力來做這種事沒有必要。”開玩笑,她好不容易才把一期給撤走,再來兩個她還受得了?
雖然她不會幹什麼羞羞的事情,但晚上被人盯著睡覺壓力還是相當大的,時間一長精神衰弱也不是不可能。
“我明白了。”
審神者滿意地點頭,不多嘴絕對是巴形的一大優點,他是屬於有話就說的型別,但只要少女拒絕,他也就不再勸說,是極為省事的存在。
這邊一人一刀正在進行良好的互動,那邊自認為失寵的付喪神都快咬碎了銀牙,恨不得把厚顏無恥黏在審神者身邊的那振刀直接投到刀解爐。
“那把刀肯定是別有居心!”長谷部死死揪住自己灰色的短發,咬牙切齒,“他必是想霸佔主人,讓我等失去寵信!”
對於長谷部而言,審神者的信任遠比寵愛要來的重要,因而從前就算審神者不只倚重他一刃,只要擁有著這份信任,長谷部就諸事順安。
只是現在,那振新來的刃似乎想把審神者的寵信一搶而光,這完全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歌仙倚靠在欄杆處,手中還執著寬口酒杯,裡面是一些澄明的清酒,他搖晃著,動作不急不緩,只是眼中的陰鬱破壞了這份文雅。
“主公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巴形殿不過剛來,又不同於其他刃有著人世的記憶,主公向來心善,多加照拂幾分而已。”
歌仙這話說的頗有技巧,把審神者對巴形的寵愛,硬生生說成領導者對下屬的關照,掩蓋自己那些多餘紛雜的情緒。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再觀察兩天吧,說不定主公很快就沒了興致。”歌仙沉著臉,撇了眼坐在角落裡的粟田口長兄,對方平靜異常,正在製作答應給弟弟們的玩具,臉上尤掛著溫和的笑容,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
真是好本事!
歌仙冷哼一聲,他可不信一期真的會無動於衷,指不定對方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他現在也沒空去管這些,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忍耐,若是有人忍不住先動手,也算白撿了個便宜。
誰能成為最後的贏家,還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