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變態啊!”
“一天到晚就會黏著別人,真惡心!”
“沒有骨頭的人離我們遠點!瞧瞧你那副模樣,也不知道羞恥!”
“……”
審神者像是被推下了懸崖,又像是被重重甩了一巴掌,從夢中驚醒,嗓子幹得發疼,從喉嚨深處躥出一股癢意,伴隨著粗重喘息在封閉的空間回蕩。
冷的發顫,卻又熱的發汗。
拿起放在床頭的保溫杯,雙手顫抖地將它開啟,灌下一口溫水,身體的寒顫也稍微消失了些。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有關以前的夢了,那些不好的回憶彷彿都成了久遠的前世,封存在記憶的深處,連自己都快要忘卻。
因為身體不受控制的疾病而被周圍人厭惡嫌棄,她盡量讓自己忽視這些,但有時還是不可避免會回想起,大多是在夢中最輕松的時候出現。
只是當上審神者以來,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了。
面對這些外部創傷,她選擇接納自己,而並非逃避,她努力改變著自己的認知,逼迫承認自己的缺陷,以樂觀積極的態度去看待自己的心理缺陷,以為可以從陰影中走出來,事實上她的確做到了一部分,如果當初陷入拒絕承認自己的缺陷的旋渦之中,恐怕慢慢會産生一些負面情緒,久而久之導致抑鬱也不是沒可能吧。
門外沒有一期守夜的身影,她在前兩天已經用藉口把付喪神趕回去休息,只準他守上半夜。這樣也好,像現在這種情況,她不會因為門上存在的身影而嚇得突犯心髒病,也不會被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不想把這份過往告訴任何人,兩個世界的事情,還是徹底分開比較好。
翻來覆去熬到了黎明,天剛亮少女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審神者這份工作遠比上學要累的多,至少還有周末假期,上學的時候也有社團活動來進行調節,但是審神者……
呵呵,不累死你就算不錯了。
演練場以及戰場可不管你是男是女,審神者雖大多時候坐鎮後方,根據每個本丸的情況也會在前線指揮,政府所給予的幫助和資源都是根據每個本丸的排名來確定,就算是為了刀精吃飽穿暖邁入小康,也要努力拼搏。
當然,有錢隨你浪。
貧民窟出身的審神者自然沒有這個條件,還得辛辛苦苦起床繼續當自己的社畜,另一個原因也是實在不想被付喪神按著穿衣洗漱,索性浴房就在房間後面,接水什麼也比較方便,她從櫥櫃深處找出牙膏,就著竹筒的流水洗漱起來。
待她將基本搞定,正與和服上的腰帶做鬥爭時,今日近侍巴形終於到來,他沒有出聲詢問審神者為何會自己動手,只是默默上前,幫助少女整理這繁瑣的事情。
審神者在推拒了幾下之後也坦然接受幫助,她這個手殘黨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比較好,居高臨下望著付喪神藍白交織的頭發,看上去極為絲滑,想想就手感不差。
手心又開始了熟悉的發癢,不是很嚴重,像羽毛搔弄掌心,一點一點,躥進了心裡。
就像巴形這把刀,看上去如白雪般純淨,卻時不時染上一絲鮮豔,勾得人心裡發慌。
幾天近侍下來,原本已到輪值之時,長谷部在私底下向她提起過幾次,對巴形這番霸佔審神者的行為多有不滿。
長谷部所說不無道理,新刀長時間坐於近侍之位並不利於於本丸的安寧,只是巴形實在過於特殊,令她忍不住想要多探究幾分。
“昨夜您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穩,是有什麼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