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滾出去!!!”
寬大的和室內,一個男人狠狠地將茶杯摔在侍女身上,滾燙的茶水淋了她一身,瘦小的女孩卻不敢有絲毫反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男人有一副好皮相,端的是溫潤如雅,只是臉上的猙獰破壞了這張好顏色,看著只有可憎二字。
將侍女趕出去,男子躺在床上,面色陰沉,他半身癱瘓,厚濁的汙氣侵染了全身,家族內請來眾多的醫師陰陽師皆是無用,那些該死的付喪神下手沒有絲毫留情,一刀刀砍下來的時候都帶著深沉的恨意,那些恨意轉化為除不去的障氣,黏附在傷口,讓他夜夜不得安寧。
“總有一天……”男子眼中滿是蝕骨的仇恨,聲帶撕裂,“我一定要讓那些該死的廢鐵付出代價!”
“你想讓誰付出代價?”
“誰?!!”
和室內空無一人,守護在門口的護衛也未發出一絲動靜。
如果男人仔細聆聽,他應該會發現,就連最基本的蟲鳴鳥叫,此刻也蕩然無存,彷彿整個空間都被孤立,獨立於世界之外。
“來人啊!來人!!!”男人還是相當警覺,一看情況不對勁,立刻喊人,可惜註定是無用功。
“別喊了。”他正前方的時空陡然扭曲,像一塊立體泛起波瀾,撕開一個空洞,黑漆漆猶如漩渦,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一個清瘦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眼前。
紮起的高馬尾,蕾絲短袖加修身的牛仔褲,棕色小皮鞋。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此刻出現在這兒,卻止不住地引人驚惶。
“你喊破嗓子也沒用,沒人會聽見的。”
說著標準流氓語言的審神者活動著自己的手腕脖子,省的待會兒準備活動沒做充分一個不小心扭到,她冷笑一聲,環視四周,仍是不放心地問道:[楠雄爸爸,你確定周圍沒人嗎?]
[我覺得被你質疑我的能力是一個恥辱。]齊木楠雄淡淡說道,[放心吧,我已經把這個房間拉到了一個單獨的小世界裡。]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保證你對他做各種事都不會被人發現。]
[……你這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在侮辱我的品味。]後顧之憂被解決了的審神者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盯著眼前半身不遂宛如一攤爛泥的男人,盛怒之下竟是出其的平靜,未泛起一絲的漣漪。
男人心理素質倒是不錯,短暫的慌亂過後很快恢複了平靜,他注視著少女,腦內飛快搜尋,自己究竟何時得罪了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女孩。
她能夠悄無聲息潛入進來,必然實力十分強悍,而他不可能對這樣的女子毫無印象,對方很明顯帶著不友好的情緒而來,絕對不是所謂大佬鬧著玩玩而已。
“敢問……閣下為何而來?”他強撐臉皮笑起來,不動聲色把唯一一隻能動的手移到枕頭底下,覆上淬了毒的匕首。
他摸。
他再摸。
去哪兒了?!!
“你是在找這個嗎?”少女舉起匕首,放在手心裡轉溜把玩,“不錯的刀,可惜碰上了一個垃圾的主人。”
“像你這麼一個沒有社會公德心自卑自大怯懦無比的男人,不配擁有這麼好的刀劍。”
男人不是傻子,出身古老家族的他雖然人品低劣,智商卻不低,就算他從未見過少女,這兩句話所帶來的資訊,也足以讓他推測出對方的身份。
“是你!”男子的表情陡然變得猙獰,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令他身軀止不住地顫抖,“你怎麼會知道這兒的?”
“你當初傷害我的刀劍時,怎麼想不到有這樣一天?”
審神者抓了把椅子悠閑坐下,她承認想慢慢折磨對方,動作不急不緩,拿起匕首,一下一下敲擊椅背,有節奏有規律的聲音帶給男人莫大的心慌。
“那是他們自作孽!!!”男人咆哮道,“既在我的管轄之下,卻又不真心奉我為主!這樣的刀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
“那是我的刀不是你的刀!!!”審神者只覺得眼前人是一個神經病,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將本丸交給這樣一個人來管理,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情緒悲憤交加,險些又有爆發的跡象。
[冷靜!]齊木楠雄及時在腦內提醒,[他是在拖延時間,故意挑起你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