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項宮務在莫菁看來,完全是無聊得沒事找事幹。開一扇門的事還得分個內外。可沒法,這是宮廷禮儀,她且也沒法說什麼。畢竟,現今她還是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開下門內什麼,莫菁私下心裡安慰自己,就當是在救命恩人跟前做點事報答一下他。
故而,自莫菁搬出了監欄院來著泰坤宮當值一天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幫人開門。基本可以在當值的時候,沒人會說話,你便只能把自己當成一個機器,還能自動感應什麼時候開門什麼時候關門的機器。這的確是件比較悲催的事情,因而莫菁深刻地覺得,來必出當值最能鍛鍊人的耐心。
因而她只能自己給自己暗地裡打發時間,比如她當值的時候會一邊站著,一邊思考研究自己的站姿如何能夠做到合禮中帶著一絲隨『性』。所謂隨『性』便是,日常當值中如何能保證打盹兒之餘還能不教人發現。
她試了許多種方法之後,徹底把自己這種站姿可以合禮中帶著一絲隨『性』的臆想否決掉。
因而,她最後只能放棄站著打盹兒這個想法。另想了轍消磨時間,覺得無聊的時候便自個兒背醫書,這是一個好方法,從《黃帝內經》背到《本草綱目》,通常她開門關門之餘,默背完一本醫家經典,當值的時間也便隨之結束。
泰坤宮不是當朝帝君處理政務的地兒,但因當今帝君勤政,故而常常也會宣朝臣於泰坤宮商議朝事。
而自出監欄院後,莫菁再未曾有機會見過那監欄院內閣的主人。臘月初十那日,她自監欄院內閣離開,他仍沒有出現,而那時,莫菁臨走的前一刻在仍未見他蹤影時,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她便是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內閣裡;再悄無聲息地離開。
莫菁在泰坤宮的日子過得無聊且安然。故而早已將自己可能回在這泰坤宮裡遇見瑛酃的可能『性』給忽略掉。直至那日,她站在泰坤宮當值時,正揹著《傷寒雜病落》時,殿外候著的中官兒啟了門,下一刻,映入眼簾的,便見那正拂過門檻的身影極為熟悉。那人玄衣纁裳,正是車府令瑛酃。
那人雖正眼也沒瞧她一眼,徑自往殿內走去,可莫菁自瞧見人兒進了這泰坤宮以來,心下便不爭氣地慌『亂』起來。只敢低頭悄悄絞著手指嚴正以待。還背什麼《傷害雜病論》?腦袋早似塞滿了漿糊了,白茫茫的一片,啥也想不起來
之後,莫菁又等了許久,只隱約聽見殿內幾人商議朝事的聲音,想再聽仔細些是無論如何也聽不清了的。等議事結束,那人與幾位朝臣一同出殿,是她開的門。
末了,莫菁且抬眸偷偷虛瞟那人一眼,可他仍跟來時一樣,莫說正眼,便是眼角餘光也沒留給你。
心下鬆了一口氣,可又覺得心頭隱隱浮現一絲絲的失落,或是她自己也未察覺到,便是當天晚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極為煩躁地起床拿著幾本書偷偷扎小人才清楚地明白到自己被白天這事影響到。
她堅定地認為,這是待在坤極宮,無聊的日子太久了,因而導致心情起伏有點莫名其妙。
此事過後兩三日裡,寒天雪地,一連下了三日大雪,宮裡何處且似覆上厚厚的一層白鹽。整個皇宮一片冷肅之『色』,莫菁待在泰坤宮當值,因是在殿內還算好,卻可憐了殿外的那中官,動得眉眼都似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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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從前身子落下病根的原因,莫菁平日裡極畏寒。冬天是最難熬的時間,但幸而這段日子,她腿骨的風溼舊疾未有犯病。
轉眼,她於這泰坤宮當值已有半月之久。而關於這泰坤宮的主人,似又多一層理解。從前只覺得他是一個傀儡皇帝。可如今,卻從他的日常當中看得出來,他對親政的渴望。男子二十有二意味著成年,可行及冠之禮,於帝王而言便意味著親政。
當今帝君已是二十有一,他隨雖想親政,做個有實權的皇帝,但事情未必能如他所願。且不說現今朝中大部分重權被四大家族各自佔地為營,便是上頭還有個垂簾的孝恭順太后。
說起當朝帝君與孝恭順太后的關係,其實有些微妙。當朝帝君當年御極是由孝恭順太后一手扶植的,但又並非班晨太后所出。
莫菁當年還在莫府之時便對這些宮闈秘事有所耳聞。
前朝後宮的奇聞軼事總會透過那四面宮牆莫名奇妙傳到坊間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八卦趣聞。且不說其算不算得可信,也就當成野史來聽。
卻說,太祖爺御極那會兒,雖後朝安置妃子眾多,但後位一直空懸,究其原因,也眾說紛壇。
但可以肯定的是,太祖爺一生勤政愛民,清心寡慾,直至仙逝前,彤史記錄在冊,寵幸過的妃子在這三千後宮裡掰著手指頭也能數得過來;而仙逝後因無冊後的干係,便一人獨葬帝陵,兩側雖座了妃陵,真真切切到死都應了那孤家寡人的身份。
因而,太祖爺一生子息稀薄,統共留下兩位皇子。除卻幼時冊封榮王,遷封地後因御極而重回帝都的當今帝君;便是當年因著皇長子身份,名正言順承帝位的先帝。
當年的先帝雖是皇長子,但因其母妃非出身四大家族之外,普通官宦人家的嫡女,故而在太祖爺仙逝後的那場奪權風暴中毫無勢力可言,橫豎不過是礙著彥稽朝嫡長子順繼了皇位,坐在那個頂端位置上也只是任人宰割。史冊記錄,先帝是因病仙逝的,可箇中真實緣由無人得知。
之後再繼位的,便是當今的晏褚帝君。當年晏褚帝君還是榮王之時,因其母妃系出四大家族的李氏。李氏祖先在帝都外的平川,榮王三歲之時因母妃病逝,先帝憐其孤,故而封為番王,特許其回李氏宗府所在的平川由其外戚照料。
直至先帝薨後,宣榮王返帝都御極。
當今晏褚帝君有玉鎖,泓澈也有,想必已逝的先帝爺也是有這玉鎖的。
若泓澈是皇家中人,當年莫曄年在虛南寺的行動只怕意在泓澈。若泓澈是太祖爺遺漏在外的皇族血脈,班晨太后要找他回帝都的目的便是可知了。要麼是想再找一個易受控制的帝君可最後卻成了榮王繼承了帝位,這結局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微妙;那麼最後便只有那一個可能了,便是從一開始,孝恭順太后便打定了榮王繼位的注意,故而要除去一切榮王繼位的阻力。可莫菁心裡百思不得其解,榮王系出李氏,即使他的氏祖再如何偏離帝都,他也還是會偏向自己的外戚的。當年的孝恭順太后是香氏一派的,何故就非要選個李氏出身的皇子御極?
也不知孝恭順太后及其背後一脈勢力若能預知今日之局面會否還如此輕易換掉年幼先帝,至於泓澈,他也是何其無辜。當年先帝登基不過數年,便對外詔駕崩。若當年先帝是因不甘被牽制而落得個身死人滅的下場,泓澈呢?泓澈也是如此麼?,精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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