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嵐笙與兒子過手也是如此,次次過手都驚心動魄,就是贏也費勁的很,私下倒是竊喜不已,似乎還有點期盼著兒子能贏過自己的那一天早點到來呢……
現在的閔採悠雖然還不能算是大梁的國手,但絕對可以稱得上一流高手。
還不到九歲的棋道高手,聽了母親的提醒,仰臉看了看天色,趕緊鬆了抱在她腰上的手臂,動作麻利無比的將棋盤上的黑白子按照顏色分裝在兩只棋罐裡用棋盤託著往書房走去,腋下還夾著那本姜溫藏私的棋譜。
“還是娘親最疼我……”
蘇夏至才把收了汁的糖醋排骨盛在一隻大碗裡,年年小小的身子便又貼在了她的後背上,兩只白皙的手掌交叉握在一起,讓她動彈不得。
“有點眼力見,沒見娘做飯呢嗎?留神燙了你!”蘇夏至口中數落著兒子,右手早就在碗裡揀出一塊肉多的燒的紅亮的排骨來,放在唇邊吹了吹了,覺著涼了些才往身後小小子嘴邊送去:“嘗嘗鹹淡……”
“嗷嗚……”年年張開嘴,誇張地出聲,一口把那塊排骨上的肉咬進了口中,他一邊斯斯文文地嚼著一邊輕聲細語地說道:“是糖醋味兒的,這個,大姐最愛吃了。”
蘇夏至一手端著大碗,一手還拿著一根沒了肉的骨頭,想轉身把碗放到桌上去,可身後還貼著個狗皮膏藥,她只能動作緩慢的轉了身子:“你說你爹怎麼給你起了這麼個名字?年年,粘粘才對!還真是粘到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呵呵!”年年貼在母親的背上,隨著她的動作轉了身,母子兩個,四條腿,慢悠悠地連在一起朝著廚房中間擺著的桌子走去:“我喜歡娘嘛,就想這樣粘著您!”
“等下你爹回來看見你這個德行,一準兒又得說你。”蘇夏至放下菜碗,扭了扭身子,還是沒能甩開身後的小尾巴。
年年生下來就很好帶,唯獨的一點讓蘇夏至頭疼不已:太粘人!
一般的孩子到了一歲便要和父母分房而睡,他都五歲多了還要天天鑽她的被窩……
最讓秀才不能忍的是,別家的孩子到了滿周歲的時候一般便會斷奶,而他的兒子,都三歲整了,還見天地盯著他娘子的胸脯流口水!
於是在某天夜裡,春心萌動的閔嵐笙在掀開娘子的被窩正想鑽進去的時候,忽然發現‘已經長大’了兒子竟又比自己先到了一步搶佔了娘子懷裡的位置,氣急敗壞地他立馬拿出當父親的威嚴,一把將他從熱被窩裡掏了出來扔進了早就為他準備出來的房間裡,並義正詞嚴地呵斥道:“太不要臉了!都這麼大了還粘著你娘……”
為了這點小事,閔嵐笙竟然和兒子較上了勁,爺兒倆個天天在家上演玩貓捉老鼠的戲碼,晚上老的那個想方設法地要鑽進娘子的被窩,白天小的那個便用盡心思賴在娘親的身上……對此蘇夏至真是苦不堪言……
“三姐一會兒準和大姐一起回來。”如美玉般光潔地小臉在母親的後背上無限依賴地蹭蹭,閔採悠終於放開了手,端起桌上的一大碗排骨往正屋走:“今兒姜溫舅舅和舅母不回來,我聽早晨他家的管家說,城西的那家要做五彩魚絲……”
城西的那家,說的就是尚武莊皇後娘娘和皇帝陛下的家……
“吃貨!真真嘴大吃八方了!”刷幹淨了鍋,等著鍋燒幹好倒油,蘇夏至不忘編排姜溫兩口子幾句:“天天帶著小憂東遊西逛的,誰家做的好就往誰家去,這過的是啥日子啊。”
姜溫與褚謙謙的女兒大名姜無憂,這名字是做了外公的左相大人親自給取的。
蘇夏至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不懷好意的笑了半天:“姜無憂?嗯,我兒子叫閔採悠,無憂,採悠……呵呵……”
自言自語間,院門敲響,小武趕緊從屋裡走出去開門,門外正站著面色蒼白的嬌嬌以及抱著孩子的顏夕,而一一則兩手扶著嬌嬌往院子裡喊了一聲:“娘,我們回來啦……”
“還真讓年年猜著了……”蘇夏至應了一聲,自顧自地在廚房裡忙活:“嬌嬌今天覺得好點沒有?”
嬌嬌與小胖子成親五六年了,如今才有孕,正是害口的時候,每天都吐得昏天黑地,什麼都吃不下去,如此過了一個月,蘇夏至心急火燎地給還在外面跟著萬皇貴妃遊學的一一送了信,讓她回來照顧嬌嬌些日子。
“娘,想我了吧……”亭亭玉立的女兒進門就摟住了蘇夏至的腰,和年年一樣貼在她的背上撒嬌:“我可想娘了……”
“別扯淡!想娘不說早點回來?”身後的女兒已經生的比自己還高,蘇夏至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藥香,口上說得雖兇,心裡早就軟了下來:“這次出去的時間長,累不累?”
“是進山採藥去了,萬姑姑在山裡種了些藥材,有些是從外郡移植過來的,很少見的……所以就多帶待了些日子。”
一一說著話走到一邊洗了手,就要去接母親手裡的炒菜的勺子。
“用不著你。”蘇夏至躲了一下,眼睛往外一瞟,小聲說道:“你大姐這孩子懷的受罪,什麼都吃不下去,你給她診了脈了?”
“嗯。”一一點頭說道:“娘您不用太擔心,大姐身子不錯,我等下就給她開個調理的方子,讓她吃三副就成,等她月份再大一點兒,這孕吐就會過去。”
“唉,眼看著她瘦……”一一的話讓蘇夏至提著心的稍稍放下一些。
她一手帶大了三個女兒,去年臘月樂樂也成了親,被蘇奕娶回了杏花村,而一一又跟著萬皇貴妃學醫,一年到頭在家的時間不多,平日陪著蘇夏至的就剩了嬌嬌。
經過幾年的經營,面中滋味在帝都已經又開了六間,老家種的辣椒做出的辣椒醬更是早就賣出大梁,現在連臨近大梁周邊的幾個小國都有了閔家辣椒醬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