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的新娘子輕顫了一下,聲音顫抖地說道:“開了,還是特意請的我姑姑呢,說她是有兒有女有公婆的‘全福人’,今一大早就用五彩絲線沾了在我臉上絞……都疼死了……”
“那謙謙也辛苦了……”側身貼著她的身子坐下,姜溫一扭臉正能將她的臉看得仔細,只見施了粉黛的兩側臉頰一面粉嫩光滑,一面還有著細小的絨毛。
“呵呵!”他搖頭低笑,也就是我家娘子怕疼怕成這樣,連新婦的開臉也只做了一半,等下這洞房花燭可如何是好?
洞房花燭……徒然想到這裡的姜溫身子一熱,飲了酒的他帶著一絲微醺,望向頭低得都快紮到大腿上的女人……
“你別看我!”因為頭垂得過低,褚謙謙說話有些憋氣。
她兩隻手攏在寬大的喜服袖子裡不停地捏著自己的幾根手指:“開臉,我只絞了一半……”
“哦?”聞到她身上從未有過的脂粉氣,新郎官不禁皺了眉。
“可我只絞了一半……太疼了……我姑姑只用幾根絲線都要把我的臉撕下來了!然後……”義憤填膺地說了一句之後,新娘子的聲音又小了下去。
“然後?”看著她窘迫的模樣,姜溫心裡滿是憐愛,只是口中依舊不肯放過她。
“然後我不知怎麼的抬手就給了我姑姑一拳,把她打暈了……”
帝都貴族世家的女兒肯吃苦習武的,褚謙謙算是獨一份了。
而在大婚前裝扮的時候一拳將全福人打暈的新娘子更是絕無僅有!
姜溫就是再想也想不到自己娘子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一怔之下,搖著頭悶笑起來,只是這一笑,喝了不少酒的他也覺出了少許的頭暈腦脹,於是他笑著往後一倒仰躺在新床上說道:“這可如何是好,若是以後我惹惱了你,謙謙也會對我揮拳頭吧?”
“怎麼會?”褚謙謙聽了這話忙抬起頭來說道:“我只是怕疼,又不是真想傷了姑姑……你是不知道,那絲線在臉上絞來絞去,疼得我只想發火打人呢!”
“那,等下我若也讓謙謙痛了,謙謙可千萬不要打我……”
姜溫眼神迷離地將穿著繁複嫁衣頭上還道:“你總要痛過這一遭的……”
心跳如鼓的新娘子臉紅得倒似身上的喜服,她扭臉躲避了一下隨即馬上回頭問道:“為何你還是叫我的名字?我們不是拜堂成親了嗎?”
“那,謙謙說我該叫你什麼?”姜溫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不是要叫……娘子的嗎。”褚謙謙一張嘴已然明白自己是又著了他的道,於是趕緊將臉別了過去:“真是可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