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甩開元寶的小手,沉聲喝道:“爺和你說話你要趕緊回話!”
元寶哆嗦了一下,他眼睛眨了眨,避開了父親冒著火的目光。
“父親只對我這樣說話。”他垂著頭,依舊是細聲細氣的聲音:“我確實是誰也不怕的……若說真有些怕的人……那,應該是怕爹爹了。”
“我也有點怕姑姑……”
安逸的眉頭擰成了大疙瘩,他覺著即聽不懂這孩子說了什麼也不明白他要說什麼。
元寶口中的爹爹向來指的都是守誠。他只管安逸叫‘父親’。
安逸不傻,早就從這稱謂上明白了自己在元寶心中的地位遠遠及不上守誠。不過一分付出一分收獲,守誠是把這孩子已經放在了心上,也難怪這孩子只與他親近。
可他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呢?守誠對他那麼好,他竟然說怕他?
而這個孩子是蘇夏至親手接下的,雖然兩個人相處的時日不多,可元寶對她也是有著母親般的依賴的,為何現在又說怕這兩個人呢?
安逸百思不得其解……
“你說爺只對你這樣說話?這話是什麼意思?”見元寶話說了一半就閉了嘴,安逸性子急,又問起了前面的問題。
“父親您在學堂教書的時候,對別的孩子說話的時候就是和氣的,而只對我說話的時候會如此的嚴厲。”
“……”安逸閉嘴了,想起學堂的那些孩子,他是喜歡的,喜歡他們的活潑無賴,喜歡他們的無拘無束,自己看到他們就會覺得心裡都輕鬆起來,而看到元寶的時候……
安逸默不作聲的垂下了眼簾,兩隻手放在身側都支在床上,他不敢隨意的挪動身體,一動就會腰疼。
帶著腰上絲絲縷縷的痠痛,他破天荒地琢磨著元寶的話,漸漸的,他的心也痠痛起來……
確實,他看不上元寶!
看不上他姓安,卻是個軟骨頭。
在安逸看來,安家人都不是東西,甚至可以說都不是好人!從安懷遠到他妹妹安靜都算上,家裡沒有一個人是心善的!
可即便如此,安家的人都是有脾氣的。他們是不能允許自己輕易被人所輕視欺負的。如果真有人敢把手伸到他們面前,那,安家的人是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報複回去的。
安元寶骨子裡就不是這樣的性子。
他膽小如鼠,不願過多的與旁人接觸,就是看到了自己惹不起的人,最多就是躲開,像蘇奕這樣的,他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有幾次,安逸眼看著蘇奕追著元寶,還未曾動手,他就一下子躺在地上大呼小叫起來,倒是把追過來的蘇奕嚇了一跳……
這樣沒骨頭的孩子他打心眼裡不喜,所以安逸平日見了他也沒個好臉兒,日子久了,他又覺得這孩子和他不親,越發的不願他出現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