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就對了!”姜溫微笑著說道:“閔大人這樣的態度我們才好相商吶。”
“告訴你個密報。”他突然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浙臺郡押著的那個倭人昨日便已經被押解著往帝都送了。”
“近日,我們也會啟程往南邊趕,兩廂同時趕路,會在中原腹地相遇,因此會減少路上耽擱的時間,只要三個月,你就可以趕回帝都陪著夏夏,耽誤不了什麼。”
“右相大人還是不要轉移話題的好。”聽著這廝放著自己的問題不回,又開始顧左右而其他,閔嵐笙很不給面子的直接問道。
“哎呀,這麼快就到家了?”覺著馬車微微震動了一下,姜溫不等高越在外面挑簾子,便躬身要出去,被閔嵐笙一把薅住:“又沒人告訴你:你很招人煩呢!”
姜溫回頭對著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讓閔嵐笙覺得他隨時都會張嘴咬人一般:“從小到大,我阿姊都不止一次的告訴過我:我家阿溫最可愛!”
臭不要臉的!閔嵐笙在心裡暗暗罵道。
四日後,經過於來帝都的遣梁使幾番密談,雙方談到了一系列的問題,其中甚至包括大梁下詔書冊封將來有可能統一日本各地的大名的封號,這其實已經是一種宗藩關系。
五日後,姜溫作為大梁皇帝陛下欽定的正使,閔嵐笙為副使與遣唐使一起秘密離京。
閔嵐笙與姜溫一起去了南方,還帶走了高越,家裡一下子少了三個人,晚上吃飯的時候飯桌子上安靜了很多。
蘇夏至對著萬皇貴妃和簡玉發牢騷:“也難怪簡夫子你不願意做官,做了官的確是身不由己啊!”
自己懷孩子,這都第二胎了,每次都趕上秀才不在家的時候,蘇夏至本來是沒啥特別的想法,只是看見萬皇貴妃和簡玉天天領著自己的幾個孩子出雙入對兒的犯了紅眼病,心裡酸到不行!
萬皇貴妃垂眸斂目安安靜靜的吃完碗裡的飯菜,又拿出帕子來在唇邊輕輕地沾了沾連帶著把沒有油的手指也擦了擦,才對蘇夏至說道:“手。”
“啊?”蘇夏至才當著那對兒關系曖昧不明的老妖精叨叨完,心裡正痛快,拿著半個豬蹄子啃的帶勁,一時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萬皇貴妃也不和她廢話,手裡的絲帕化作白煉抽出,快如閃電的捲起蘇夏至的手臂放到了飯桌上,此時她的手中還攥著那啃的沒了皮的半個豬蹄!
看著她油脂麻花的手指,萬皇貴妃不動聲色的將手裡的帕子搭在她的腕上,微闔雙目號起脈來……
“一一,來。”少頃,萬皇貴妃收了手,輕聲喚了一一:“你娘這脈象很明顯,你來斷斷看。”
“是。”一一放下手裡的碗筷起身來到蘇夏至身邊,伸了小手出來搭在蘇夏至的手腕上,沒一會兒工夫她便拿開了附在娘親腕上的帕子,把兩根白嫩的手指直接搭在了蘇夏至的面板上。
此時一一小臉面無表情,眸子裡精光閃動,腰桿挺得筆直,模樣神態像極了閔嵐笙,蘇夏至只看著她的小模樣便覺得心都要化了,她眉眼含笑的一把抱起這個小大人,在她的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成啊,長本事啦,小大夫!”
“娘親,你不要鬧啦!”一一知道母親有孕,並不敢大動作,只是回身也在她的臉上‘吧唧’一口,並用小手摸著她的肚子笑嘻嘻地說道:“娘親要乖乖的,一一正在和姑姑學本事呢。”
“唉……”蘇夏至心裡柔一陣酸一陣,嘆了口氣,還是把小丫頭放在了地上:“轉眼功夫你都開始學本事了,你說你怎麼長的那麼快呢……”
一一兩手扶著母親的手臂又放在桌子上:“一一長的快不好嗎?以後娘親生了弟弟或是妹妹,一一也可以照顧娘和他呢。”
小丫頭從小被蘇夏至散養著,這才幾歲,說話已經像了男孩子,一副要保護起母親和弟妹的架勢。
俗語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只聽一一說話便能看出這孩子大了以後的性格,倒像是閔家的嫡長子。
見孩子如此懂事,蘇夏至只覺得幸福又欣慰,繼而覺得幸福太多,心裡又泛起了酸,娘兩個‘含情脈脈’地看著,只把萬皇貴妃的心裡也看得五味雜陳起來:終歸是誰生的孩子跟誰親,一一現在都與我這麼親近,也從未見她親過我呢……
再次給母親診了脈,一一轉身對萬皇貴妃說道:“姑姑,我只切出母親的脈象如珠滾盤,這是滑脈。”
“不錯!”萬皇貴妃滿眼笑意,言語中透著欣慰:“不過如此短的時日,你已經能診出此脈象,很不錯!”
“可是……”一一得了他的誇贊並沒有表現出開心的意思,反而蹙了眉輕聲問道:“為何我還覺得母親這脈象不是單純的滑脈呢?”
萬皇貴妃聽了這話已然翩然起身,他彎腰對上一一墨玉般漆黑的眸子輕聲問道:“那一一覺得到底是什麼脈象?”
一一搖搖頭:“我說不好,只覺得是滑脈在上,而兩種脈象並不是交替出現,而是有一種被滑脈所影藏了,如同睡覺的時候蓋上了被子,我雖看不到被子下面的軀體,但我知道被子下面確實是蓋著軀體的。”
萬皇貴妃與一一對視著,如自言自言似的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
“簡玉!”他站直身子,輕盈的轉身得意的對著口中還嚼著食物的簡夫子說道:“我就說這孩子是這塊料吧?”
“呵呵,恭喜!”簡夫子狗腿地對著他笑了笑,又對著一一豎了大拇指,隨即眼睛又移到了滿桌子的菜上。
見對方並不能理解自己心中的歡喜之情,他索性不理那個吃貨,自己在飯桌前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