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出手救你,便不會只讓你活到三十歲。”萬皇貴妃起了身走到蘇夏至身前:“讓一一跟著我學醫術吧,那孩子跟著我幾日,我甚是喜歡,而治病救人,醫者父母心,必定是要個心地良善的孩子才好。”
“一一就是這樣的孩子,你教的女兒很好!”
萬皇貴妃看一一對了眼,蘇夏至與閔嵐笙又單獨問過她,小丫頭聽說是跟著萬姑姑學本事,竟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頭:“那日,姑姑出手救了一個身患重病的人,連她的家人都認為她活不了了,已經給她穿了新衣,就等著她死去了……”
“而姑姑只紮了她幾下,那個女子就又活了過來……當時旁邊的人都叫姑姑活菩薩呢!”
呃!蘇夏至聽了女兒的話怎麼也不能將萬皇貴妃與菩薩聯系起來,倒是總想到容嬤嬤……
“娘親,我很羨慕姑姑能用這樣的本事救人,我願意跟著她學醫術。”
這師徒二人看來已經是你情我願,蘇夏至和閔嵐笙只有點頭同意。
挑了個日子,讓一一正正經經拜了萬皇貴妃為師,終於讓這樁事塵埃落定。
而那張方子也沒到了蘇夏至手裡,而是被姜溫直接收了,連各味藥材都是他親自過手,一天兩碗湯藥按時地送到正屋的桌上伺候著,倒是比誰都用心。氣得閔嵐笙暗自咬牙,又不好再張嘴轟他……
五六天後,面中滋味的夥計捎來信:韓陸青請蘇夏至務必到面鋪這邊來一趟……
韓陸青在仕林春最早就是做的掌櫃,現在又跟著蘇夏至到帝都歷練了這麼久,早能獨當一面。他一大早就差了夥計過來,而不是親自過來,顯見是面館那邊出了他離不開的事情。
小武才送了三個小丫頭去簡夫子那裡還未回來,蘇夏至叫了躲在後院做衣服的顏夕過來,問她要不要跟著出去轉轉。
顏夕面皮薄,那日在廚房聽見高越與小武說笑,如今在人前更是不肯和小武多說一句話,竟是在刻意的避嫌了。
現在蘇夏至一問她:等小武回來要不要一起出去?她便紅了臉,忙搖了頭:“夫人有正事要忙,我在家看家吧。”
“家裡有貓小白看著比什麼都好使,你若是沒事就跟著我去,回來的時候買幾塊布,給一一做兩套裳裙。”
一一從小就穿男孩子的衣服,一直穿到現在,櫃子裡還有兩套沒上過身的。都是閔青蘭、蘇嬸子還有楊巧蓮給做的。
她們都知道蘇夏至不善針線,因此得了點兒空就幫著她給孩子做衣服,待到一一出生,三人可是做了有兩大包袱!從小大大,一一一直穿的不男不女。
結果這樣的衣衫落到萬皇貴妃的眼裡,是要多礙眼有多礙眼,昨兒飯桌上就發了話:“是不是沒銀子給我家一一置辦衣裙?若是你這當孃的不會打扮她,我就帶她到宮裡去,尚衣局的宮人可是最會打扮人……”
這話蘇夏至要是再聽不出味道來,過不了幾日,怕是那個愛臭美的妖精又得拐了她家一一跑!
“那……我聽夫人的。”瞟了眼才從外面進來的小武,顏夕小聲說道。
“正好,別收車,咱再去趟面館……”蘇夏至解了貓小白脖子上的繩索,鎖了門,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
馬車到了面中滋味的時候,顏夕先下了車,隨後才扶著後面的蘇夏至下來,口裡還不忘囑咐:“閔大人說了,讓您動作一定慢些。”
“再慢也得下來啊。”想著這幾日秀才緊張兮兮的模樣她就想笑,夜裡也是分外的老實,再不像過去天天躺下就想方設法地要‘種毛線’了。
明明討厭姜溫的很,可看在他每天特意派了人將藥送到家裡的份上,秀才也是暫時忍了對國舅大人的厭惡……
馬車停在了河邊的柳樹下,這裡一片陰涼,不至於讓馬匹在陽光下暴曬。就是離著面館還有幾步路。
蘇夏至慢悠悠地走到面館跟前的時候,看見韓陸青正與一個人興致勃勃的說著話,眉飛色舞的模樣,顯見那人是舊識。
“東家,正說出來迎著您呢!”餘光瞥見緩步而來的蘇夏至,韓陸青趕緊止了談話,對著那人拱拱手,幾步下了臺階過來見禮。
一看他的表情,倒不像是有什麼撓頭的事,蘇夏至先輕鬆了不少。
“鋪子裡有事?”說著話,她眼睛瞟向臺階上立著的男子,頓時一愣。
那身材中等,生的白淨俊俏的男子正瞪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眼激動地望著她!
這人看著眼熟啊……
蘇夏至不禁凝神細想起來,總覺得那男子似乎是在那裡見過。
順著蘇夏至的眼神,韓陸青回頭一看,隨即笑著說道:“他說與您是故交,筱秋,我怎麼覺著東家不認識你啊!”
“筱秋?!”這名字陌生的很啊,蘇夏至幾乎可以肯定:自己不認識叫筱秋的人。
“誰說不認識!”水汪汪的杏眼裡真有了淚光,那生的俊俏的青年邁著小碎步急急的下了臺階:“那年,在杏花村西臺下,小娘子不是教了我一段小曲兒?”叢他一有動作,嬌滴滴撲向自己,蘇夏至就腦筋開了竅馬上想起了他:“秋海棠?!”
“你看!”那青年雙手一合,竟是拍起了巴掌:“陸青你看,我就說小娘子不會忘了我,不是就說了我的名字嗎!”
他仰著下巴,眉目含情,怎麼看都是一團春水,只是這‘春水’表錯了情,只讓韓陸青後背上直冒涼氣……
“呵呵……呵呵……”韓陸青辟邪似的往蘇夏至身邊站了站,不置可否。
蘇夏至天生五音不全,唱戲倒是比唱歌能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