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安逸現在覺得安府就是沒了精神的老駱駝,要想完全擺脫這幅半死不活的狀態還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賣了幾處不大的院子,安逸把收回來的銀票都交給了小廝。
而安逸再盯了他良久之後才幽幽地說道:“拿著吧,爺身子骨不算結實,有我在一天,自然什麼都好說,可爺要是先你一步走了,你得有銀子傍身啊!”
有銀子傍身,這句話不只是公子,東家也曾經和小廝提過。
可他真不愛聽啊!總覺得這是一句非常喪氣的話,似乎只要做了這樣的準備,那厄運就真會降臨一般。
“萬事往開了想!”
小廝一把奪過那些銀票,舉著在安逸的眼前揮舞著,咬牙切齒的說道:“給我的,我收了!”
“呵呵,花吧,咱家現在家大業大。”安逸笑著輕聲說道。
“那我要花完了呢?”
“那……咱倆就在山下村繼續騙吃騙喝唄!”安逸倒是想得開,如同真到了一定的境界,完全不把銀錢放到心裡去了。
此後安府除了日常開支的銀兩,絕大部分都不聲不響地進了小廝的褲腰帶!
而安懷遠一手創辦的書院,也在他死後的三個月後分崩離析。
安逸遣散了書院的學子,又給了在書院裡教書的先生一筆豐厚的遣散費之後,他關閉了安懷遠自以為傲的書院。
至此,安府除了在夫子街不遠處的那處祖宅之外,就只剩了幾個農莊。
在平縣曾經輝煌一時的安家,在人們的嘆息聲中逐漸地淡出了大家的視野。
這也正是安逸想要的效果!
父親前半生仕途得意,後半生鬱郁寡歡,所有的這一切落在安逸的眼中不過是過眼煙雲。
七期,給安懷遠掃墓的時候,他遣開了跟隨在身邊的安守禮等人,獨自一人坐在父親的墓碑呆了很久。
安懷遠的墓碑前擺著三杯水酒,燃著三支香,只此而已。
“值麼?”拿起酒壇來搖了搖,安逸就著壇子口喝了一大口酒,而後他盯著父親的墓碑說道:“您和大哥二哥,還有妹妹,你們啊,都是算計了別人一輩子的人!可到頭來又怎麼樣呢?”
“妹妹是您弄死吧?可我知道,您也是被逼死的!”
安逸側身靠在寬大氣派的墓碑上,顯得越發的消瘦而孤獨。
“我能給您去報仇麼?啊?”安逸嗤笑了一聲:“當然不能,因為能逼死您的人,弄死我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