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能死啊……對,我現在還不能死!”提起酒壇子他又連著灌了幾口,然後跟著一陣急急的咳嗽。
“您不用誇我!”
“我不想死真不是為了安家,我是為了我媳婦!”
“現在您成了鬼,一定也看見了吧?!”
“所以啊,我能做的,就是保留安家這個軀殼,至於它還能走多遠,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我賣了所有招人眼紅的家産,擺出一副敗家子的架勢,不過還是要告訴您一聲:那些銀子我都沒有花,都在我媳婦那裡存著……至於存著幹什麼用,我還暫時沒有想好,總之是不會像您的那些字畫一樣沒的不清不楚……”
安逸離開安家祖墳的時候,已經喝的微醺,搖搖晃晃的上了馬車,待到馬車慢慢的往回走去的時候,他忽然的撩起了車窗上的簾子,目光嚴肅的望向父親的墳塋,他在與父親道別,他能為安家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兩年半後,又是仲夏時分……
閔家葡萄架下的陰涼裡,一個眉清目秀漂亮的和觀音菩薩身邊的善財童子般的小童筆管溜之的坐著,手裡拿著半個去了皮去了籽的甜瓜,‘咔嚓,咔嚓’地嚼著。
而院子裡一個虎頭虎腦的光著屁股的男娃正拿著一根小鞭子抽陀螺。
蘇夏至推開院門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眼看見還老老實實地坐在葡萄架下的娃娃就帶了笑:“一一,你大姑姑呢?怎麼院子裡就你和哥哥在玩啊?”
“樂樂姐姐尿了褲子,大姑姑打了她的屁股,她們一起回了那屋……”一身男孩子打扮的已經兩歲多的一一口齒伶俐清晰地對母親學著舌,不忘伸著小手往東屋指了指。
而在說完這話後,她的視線扔停留在光著屁股站在院子裡的男娃身上。
“小奕子,你怎麼又把衣服給脫了!”蘇夏至搖著頭進了廚房,想先給自己弄點水喝。
“熱。”站在太陽地裡,正一絲不茍的用小鞭子學著抽陀螺的蘇奕頭也不抬的說道。
“熱也不能都脫了啊,你都多大了,還總是這樣。”蘇夏至雖然說得聲音挺大,可那都是給閔青蘭聽的。
若不是閔青蘭總叨叨著什麼‘孩子們都大了啊,男女要避嫌了啊’之類的屁話,她才不會說小家夥呢。
再說了,天熱,就應該光著屁股,多涼快啊……
大熱的天,又才從掛麵作坊回來,蘇夏至覺著身上黏糊糊的,幹脆往鍋裡多加了半桶水,想好歹洗個澡涼快涼快。
見外面兩個孩子玩的挺好,她便在廚房裡忙著點火燒水,並未急著出來。
端端正正地坐在葡萄架下的一一已經看了站在太陽地裡玩的滿頭是汗的蘇奕半天。
在吃完手裡的甜瓜之後,她細聲細氣地開了口:“哥哥,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