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覺得那個時候是最快活的!”
“他雖然話不多,可心眼兒很好,也沒怪我害他斷了手,還……還和我做了夫妻,偷偷地給我買饅頭吃……”
“家裡太窮了,他給我賣了的那個饅頭,被我泡了軟軟的給瀅心吃了。”
“他還怪了我,可我知道,他是心疼我的。”
“只是後來就不好了。他教書教的不賴,收的束脩又公道,因此來咱家學堂的孩子慢慢地多了起來。”
“孩子一多,事情也多了。常有一些大人也往學堂裡跑,你爹爹就生氣了,又開始罵我!說那些人都是我招回來的,是我不穩重才淨往家裡帶男人。”
“可娘都不認識他們吶,不過是每個月收束脩的時候才說上一兩句話,這如何怨的我?”
明澈是個清冷的性子,在明府的時候能與她說上話的不外乎她的父母與幾個哥哥。
作為家裡的小女兒,她是受盡榮寵的。
可如今面對了不愛說話,心眼兒還小的姬玄,明澈的話便越發的少了。
無緣無故的捱了幾頓拳腳之後,明澈更是怕了他。除了必要的一些話語之外,她已經不知要和丈夫說些什麼。
如此戰戰兢兢地過了幾年,小叔子長大了,明澈與姬玄的兒子也落了地。
一兒一女,原本是最應該和美的時候,可他們夫妻二人之間除了偶爾的同床共枕之外,幾乎沒了話。
“嵐笙一歲多那年,你二叔考取了生員,他那個時候年輕,得了考中的訊息之後高興得忘了形。”
“姬玄開始見姬雅考取了秀才也是高興的,可不知為什麼再姬雅說要去京裡參加春闈的時候,卻發了脾氣。”明澈說到此處此處許是累了,獨自坐著發起了呆。
蘇夏至先是扭頭看了看同樣發了呆的秀才和閔青蘭,她又望向了大殿外面。
外面殘陽如火,將一片天空都染成了紅色。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從中午到了下午時分。
明澈講述的故事說的是閔家的舊事,因此娘三個各有所想,時不時地會陷入沉思。
而蘇夏至對於先前叫姬玄後來改了姓名的死鬼公公無甚好感,也就聽得如同一個令人唏噓的故事,除了在心裡將秀才爹歸入了動不動就打老婆的渣男行列,倒是沒有他們幾個人的那麼多感慨。
“家裡的銀子是姬玄掙的,也是他管著。你二叔要去參加春闈與他要銀子,他竟說讓姬雅自己想法子。”停了一會兒,明澈又開始講述起來。
“你二叔便來求我去和他哥哥要點盤纏,可我也不敢開口。”
“眼看看過了年,春闈的時日越來越近,姬玄還是決口不提盤纏的時候,你二叔急的落了淚。”
“我看不過去,再說參加科考是正事,耽誤不得,就將身上的最後一件首飾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