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鬧了幾次,我娘都不為所動,於是我就動了腦子,好好的一想,想出了一個對付我孃的法子!”
“從那往後,我便假裝忘了要去學館看小秀才的事情,天天在內院裡胡鬧。我娘寵我,只要我不出去惹事,在內院裡隨我鬧騰。”
“後來,趁著我娘去家廟禮佛的機會,我換了小廝的衣服偷偷溜去了那個學館。”
“他來給那些孩子授課的時候,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我,當時你爹的神情娘現在都還記得。”講述間,明澈清冷的眼神裡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了一抹暖色。
“他啊,是不錯眼珠地看了我好久之後才問了我的名字。”明澈歪著腦袋,嘴唇微微翹起,看著像是在笑。
蘇夏至也是不錯眼珠的看著她,只覺得歲月對她確實是格外的眷戀,只這樣單純的看明澈的外貌,分明還有幾分懷春少女的嫵媚,美的不可方物!
“我也很聰明的!”明澈對望向自己的蘇夏至一笑:“當然不能和他說實話了,我告訴他我叫琉璃,是內院的小花匠。”
“於是啊,他便讓我寫自己的名字。”
“我雖然早就開始提筆識字了,可我一直對這些不上心。琉璃兩個字是佛經上的,我只聽我娘念過,哪裡寫的出?”
“姬先生……是了,你爹對我說他叫姬玄,娘不懂,為何他自己要改了姓氏呢?”
“閔姓本就來自姬姓,是同根同族的傳承。父親那時應該是用了先祖的姓氏。”一直默不作聲的閔嵐笙緩緩介面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明澈慢慢地闔上眼,在心裡琢磨著兒子這句話的意思:原來,我們從最初的相遇便是從相互的欺騙開始的……
“姬先生見我寫不出‘琉璃’兩個字,便親筆寫了給我,並讓我回去一定要練會。”
“他說,人什麼字都可以不會寫,唯獨自己的名字是一定要會認,會寫,會讀的……”
“可他自己為什麼要編了個假名字對我?我與他生了一雙兒女,為何都換不來他的一絲真心呢!”
才說了幾句,一項八風不動的明澈忽然有些激動,她搖著閔嵐笙的手臂,說話的聲音都大了許多,這麼多年了,這是她心中的一個死結:為何啊,他們都生了兩個孩子了,他還忍心拋棄了自己!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
閔嵐笙心裡難受極了,他看著那個面容與自己一樣的母親,想著這許多年來她過的孤苦伶仃的日子,他也說不出一個答案來。
那個能說出答案的人已經死了,就埋在閔家不遠處的山上。
“要不,您歇歇吧?”覺察到她情緒變化頗大的蘇夏至忙小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