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清到底進來多少天了。
掰著手指黑天白天的算了算,他還是沒確定三天還是四天。
於是他暗暗地想到:離開家的時候一一才出生二十三日,再加上三天,也才二十六日,娘子還是沒有出月子啊,如此歡好的事情還是要往後再拖個四五天才好。總要等她出了月子我才好……呵呵!呵呵!
大牢裡坐牢的那位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居然想得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這讓在外面偷窺的姜溫舉著有點莫名其妙。難道他知道自己過來救他出去了?
“你笑什麼?”他忍不住問道。
一句話讓閔嵐笙臉上的笑意頓時沒了蹤影。
他坐直了身子眼睛朝著站在大牢門口的那個年輕漂亮的青年看了看,隨即淡淡說道:“平縣的四成賦稅不是個小數目,我想著拼著我受些委屈,百姓興許可以逃過一劫,所以發笑。”
姜溫皺了眉,又看了看閔嵐笙那張義正詞嚴的面孔,還是有點不信。
他與閔嵐笙相處的時間不長不短,二人過手堪稱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每每討論到一些實事,他們的觀點都是驚人的相似。
因此閔嵐笙雖然說得義正詞嚴,姜溫卻聽得半信半疑。他總覺著看他剛才的表情就不像在琢磨好事,不知道又在算計誰呢!
不過人家算計誰倒是和自己沒關系。關鍵是姐夫也覺得閔嵐笙是個可造之材,那就還得把他從牢裡弄出去。
揮揮手,早有牢頭躬身過來開了牢門,姜溫挺忌諱這裡,因此站在門外對著閔嵐笙招招手:“閔大人,走吧……”
閔嵐笙先是眼睛一亮,他並未急著起身,而是仰著臉輕聲問道:“我老師……”
姜溫回手伸出三根玉白的手指對著他晃了晃:“三天後……”
“那個,勞煩國舅大人,三天後再來接下官吧!”這回閔嵐笙迅速的起了身,走到牢門前,自己將木柵欄門一關,看那架勢,不等安懷遠死透了,他還真不打算出來了!
“你行!”姜溫立在外面,思索了片刻,覺著還是穩妥一些的好。
安懷遠早就該死,而姐夫留了他一條狗命,不過是給大梁的酸腐的文人墨客看的。
當年老太傅姜承的去世便傷了人心,岑相思不想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因此便給了他一個機會。
可是安懷遠在官場上待得久了,盡管口上說著再也不問世事,可他官場上的習氣早就深植在他的內心。
不知不覺中,這個早就不是一品大員的他,還是總想在一些地方伸伸手,說說話!
風言風語地不斷地傳回帝都,這讓岑相思如何能容他?
因此,當安懷遠和知州大人真勞心勞肺地想把閔嵐笙調教的識時務的時候,他們自己倒是先死於了不識時務!
三日後,一代大儒安懷遠咳疾複發,於家中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