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顫巍巍地站在書案前,眯著眼睛盯著一襲白衣的絕色男子看了片刻之後拱了拱手:“國舅大人。”
姜溫低著頭,認真地看完了手裡的文稿,又把那張寫著蠅頭小楷的紙張夾在書中放回了案頭。
然後兩隻手的十指交叉按在大腿上,根根如玉般瑩白,一點不比他手下的白袍遜色。
“安懷遠。”他坐在那裡,脊背挺直,秀美的身軀裡透出一股年輕人才有的精氣神,這讓垂垂老矣的安懷遠看得心生了嫉妒!
“老朽在。”他現在已經不是官了,對於面前的這位青年,也只能自稱一聲老朽。
真不想這麼老去啊……他安家還沒有後續香煙呢……
“我覺得你應該非常的不想見到我。”姜溫的眼神在安懷遠的一張老臉上細細地掃了一遍,又移到了他佝僂的脊背上。
“不敢!”安懷遠唇角浮現出一個似有若無的苦笑。
現在這個時候,見到他真是最可怕的事情了!
國舅大人雖然在外人的眼中不過是個遊手好閑不問世事的貴族公子,可安懷遠卻知道:他是當今陛下手中最鋒利的一柄劍!
這柄劍所到之處,殺人於無形,有些人甚至都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他的手下。
談笑間,人頭落地的事情,姜溫這一年做了很多,他悄無聲息地幫著岑相思做掉了很多棘手的人,讓他們安安靜靜的去了地下,再也興不起風浪來。
而安懷遠能知道這些,也是因為姜溫在辦假造黃歷案子的時候有些事情根本沒揹著他。
那時候,安懷遠還因為這個沾沾自喜了一段時間,以為聖上終於是對自己放了心。
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姜溫肯讓他參與進來目的只有一個:威懾!
可惜啊,他明白的有點晚了……
“伸出舌頭來。”姜溫在打量了他一番之後忽然說道。
安懷遠聽話地吐出了舌頭。
點點頭,姜溫平平淡淡的說道:“你快死啦。”
“老朽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自己最清楚。每日這咳嗽起來就如同要斷氣似的感覺,安懷遠已經有點怕了。
他現在不怕死了,他是怕活不了死不成的活受罪!
“閔嵐笙是個好官,你和沈吉是在陷害朝廷命官,這事兒你得給我一個交代。”